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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睛故意扫过朱氏和顾廷灿。

    煊大太太一手单叉着腰,笑骂道:“好你个泼猴!你不记得自己刚进

    门那会儿了罢,不也是我老了脸皮护着你?那时后家的恭哥儿几个要闹你

    洞房,还不是我死活拦着的!你这会儿倒会耍赖!”众女眷一阵大笑,纷

    纷笑闹起来。

    明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如浅溪,朝着煊大太太微笑,直是亲近感

    谢之意;煊大太太会意,也满脸堆笑的挽住她的手。

    “待忙过了这下子,我就去把蓉姐儿她们接过来,大嫂子要照顾大哥,

    到时候烦扰弟妹给收拾张罗一下了。”明兰客气的言道。

    朱氏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抿嘴而笑:“当是什么要紧事呢,不过举手

    之劳,回头二嫂吩咐一声就是了;我早就和蓉姐儿说了,新宅子得(ba)看书吧过

    才好住人,到时候她就单独有一个规整漂亮的院子住了,蓉姐儿早就盼着

    呢。”

    明兰满脸笑容道:“那先谢过弟妹了。”也是不省油的。

    过不多久,明兰的娘家女眷来了。因老太太最不喜喧闹吵嚷,一早说

    过不来的,华兰和海氏还没双满月,不好到处走动,是以只来了王氏如兰

    和墨兰三个,明兰赶紧亲迎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问候。

    王氏一路往里走,只见园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气派恢弘阔敞,装

    点高雅绮丽,她不由得心头一黯,看了眼正和明兰嘻哈说笑的如兰,暗暗

    叹息;墨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郁郁,扫过眼前的景致,想起永昌

    侯府里自己小院那一亩三分地,只觉得又酸又涩。

    “可惜了……”王氏道,“华儿一直记挂着你,偏你的好日子她却来

    不了。”

    明兰轻笑安慰道:“我早和大姐姐说过了,今日不过是图个名头摆几

    桌酒,其实如今园里的花树大都还秃着呢,没什么看头;待大姐姐和大嫂

    身子都妥帖了,到时候花也开好了,人也齐全了,把祖母和侄子侄女也拖

    了来,咱们自家人聚拢来赏园子,岂不更好?”

    王氏心里舒服了:“总算不枉你大姐姐自小疼你。”

    如兰闻言,撅嘴道:“大姐姐疼六妹妹可比疼我多多了!”明兰一点

    不脸红,还得意的自吹道:“没法子,谁叫妹妹我招人疼呢。”如兰瞪起

    眼睛,立刻要去拧她。

    王氏不禁莞尔,呵呵的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胡闹!”

    待进了堂屋,明兰把王氏安在上首座位,和太夫人并排而坐,两位亲

    家母见过礼后,顾盛两家女眷便叙起话来,大约巳时三刻起,宾客们陆续

    到了。

    男客直接到前院和顾廷烨汇合,女客们则往内院来了,明兰起身跟亲

    戚们告罪失陪,央煊大太太和朱氏帮忙款待,自己则去前头迎客。

    一时间,三间不隔断的高阔花厅里欢声笑语,衣香鬓影,人头攒动,

    高门贵户的女眷们天生就有社交的本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说到一块儿

    去。

    女眷社交的重头戏之一,自然是欧巴桑相看小姑娘;某位先知曾说过,

    女人有两个天生的本能,当妈,还有当媒婆;当这两个职务合二为一之时,

    爆发力惊人。适才安静温雅的太夫人四老太太五老太太三个,这会儿面容

    也红光了,精神也抖擞了,拉着廷烟,廷荧和廷灵在几位贵夫人中说话,

    炳二太太拉着自己的小姑子廷炆也凑在里头。

    其实大多数女客明兰都不认识,不过好在顾廷烨事先拜托了郑骁大人,

    于是小沈氏就很尽责的站在明兰身旁,帮她细细介绍;一会功夫,明兰就

    结识了两位公夫人,两位侯夫人,四位伯夫人,三位总兵夫人,五位都统

    夫人,两位阁部夫人和一位翰林夫人——还有这些夫人带来的家属团。

    明兰笑的腮帮发酸,小沈氏介绍的行云流水,还时不时的凑到明兰耳

    边添两句八卦,例如‘这位耿夫人曾拎着两把菜刀去过红灯胡同,把耿大

    人打的满地叫娘’,‘这两位是段家兄弟的夫人,妯娌俩恰是表姐妹’,

    甚至还有‘她居然还有脸来?镇南侯府每年都得抬出几条有身孕的尸首’

    ……话说小沈氏来京城也不久,居然短短时间内就有这样的业务素质,明

    兰深深为她感到惋惜,她不去应征普拉达女王的小助真是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场人数太多了,写的我眼花。

    第125回宴饮(中)

    宾客盈门,喧嚣繁富,众女眷济济一堂,眼见顾府家具厚稳端庄,摆

    设简单朴实,细看却俱是极贵重的好东西,一派安详舒适中不露声色的富

    贵,桌上茶盏碗碟杯器都是淡粉的官窑芙蓉玉瓷,素净清爽又不失俏丽剔

    透,春日里用着十分应景应情。

    服侍茶水点心的丫鬟们都穿着一色的白底青花裙袄,束着不同颜色的

    锦绦腰带,进出端茶招待之际,脚步轻巧安稳,低头回话得体妥帖,连眼

    睛都不敢多瞄客人一眼。

    一圈看下来,众女眷纷纷暗赞,对明兰也收了小觑之心,心想到底是

    书香门第出来的,虽是庶出的,治家的规矩倒是挺严,偌大一个宅子,没

    有长辈看顾着,她年纪轻轻,独自一人,却也把里里外外料理的干净利落。

    连带着对王氏也高看了几分,几位贵夫人走过去和她主动攀谈起来,

    王氏在平宁郡主手里受足了教训,深知跟这帮贵妇打交道的门路,不卑不

    亢之余也颇有风度。

    明兰把年纪最大也是最晚到的卢老夫人安在最上座,然后团团招呼了

    一阵,瞅见坐在角落的小沈氏,走过去谢道:“今日若没有你,我可不晓

    得如何是好了,真是多谢了。”然后亲自给说的口干舌燥的小沈氏斟了碗

    茶。

    小沈氏毫不客气的接过茶碗,笑呵呵道:“谢就不必了,不过费些唾

    沫罢了;我是暴发的乡下丫头,不会谈诗作画吟风弄月,学不得你们这番

    麻烦的规矩,以后你别嫌我就是了。”

    “这话从何说起?”明兰回头看了眼满厅堂的宾客,只见小沈氏的大

    嫂郑骏夫人正站在寿山伯夫人身旁说着话,她心里一动,转回来笑道,

    “皇后的妹子,国舅爷做娘家,您别嫌我才是真的;来,你与我介绍了半

    天,这会儿你也来见见我的姐妹。”

    小沈氏看了看郑夫人那边,不声不响的跟着明兰往寿山伯夫人那儿去

    了,见面后,明兰笑着福了福:“姑姑,好久不见,我大姐姐说您回了趟

    乡,一路上可好?”

    寿山伯夫人素来爽朗,英气勃勃的面孔上尽是笑意:“都好都好,趁

    着我身子骨硬朗,赶紧回乡把该办的事儿办了,免得回头走不动;没想着

    我一趟回来,你都嫁了人了,倒害的文缨没吃上你的喜酒。”

    一旁的袁文缨笑吟吟的挽住明兰的胳膊:“说,你怎么赔我一顿酒?”

    明兰那食指点了点袁文缨的额头,嗔笑道:“呸,你个颠倒黑白的,

    你自己误了我的喜酒,还有脸说呢!你倒是说说怎么赔我才是!”

    小沈氏瞧了寿山伯夫人身边的妇人,低声道:“大嫂。”

    郑夫人年约三十三四,容色端庄,颇有几分凌然威势,只缓缓点了点

    头:“你娘家嫂子怎么没来?”她问的是威北侯夫人张氏。

    小沈氏低头道:“我兄长说了,她身子不适,今日不来了。”

    郑夫人冷电般的目光扫了小沈氏一眼,淡淡道:“姑母在那儿,你与

    我过去见见罢。”

    小沈氏连忙应声,面上微露喜色,朝明兰感激一笑,然后妯娌俩跟寿

    山伯夫人告了罪,转身走到堂屋那一头去了。

    留下明兰和袁文缨婆媳俩,三个女人互相看了看,面上各自神情不一,

    还是袁文缨率先开口,呼气道:“好厉害的嫂子哟,比婆婆还威风呢。”

    寿山伯夫人悠悠道:“你不知道,郑老夫人体弱多病,早已多年不管

    事了,听说那郑骁几乎是嫂子一手拉拔大的,自是长嫂如母了。”

    明兰摇头道:“就算是婆婆,小郑夫人也怕的太厉害了些。”

    袁文缨连忙道:“是呀,是呀。”

    寿山伯夫人瞪眼道:“你们两个不懂事的,知道什么,你们是没吃过

    婆婆的苦头!”

    明兰缩着脖子呵呵笑道:“瞧您说的,我就先不说了,文缨姐姐确是

    福气极好的,姑姑做了婆婆,受疼爱还来不及呢,哪有苦可受?”

    “娘!你看明丫儿这嘴!”袁文缨撒娇的扯着寿山伯夫人的袖子,冲

    着明兰发嗔瞪眼,寿山伯夫人笑着把她们俩拉在身边,轻轻搂着,笑道:

    “好啦好啦,你们都是有福气的好孩子!”说笑了几句,她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也是沈家不对,虽说不上宠妾灭妻,可也太抬举那位邹姨娘了,

    今日国舅夫人没来,怕是又气着了。”

    明兰不解道:“这与郑家有何干系?”为什么郑夫人要给小沈氏脸色

    看。

    寿山伯夫人瞧了瞧左右也没什么人,便道:“英国公早年是领兵的,

    他们张家又根基深厚,凡军中混过的,有几个和张家没干系?更何况,当

    年老公爷还救过郑老大人一命呢。”

    明兰明白了,转头望了望那边的郑家妯娌俩,轻叹道:“说起长嫂如

    母,我听说,小郑夫人也几乎是国舅爷前头那位邹夫人一手拉拔大的,姑

    嫂情谊深厚。”

    各有各的情义,各有各的苦衷,说到这里,寿山伯夫人也叹了口气,

    轻摇着头,这时袁文缨眉毛一动,忽又想到什么,忍不住道:“其实不止

    如此,还有……”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位年约四五十的贵妇走了过来,她生的圆脸富态,

    偏又一身酱紫色的金钱纹褙子,满头珠翠,实是富丽太过的样子,明兰赶

    忙站过去福了福:“甘夫人。”

    甘夫人笑容可掬,握起明兰的腕子,亲亲热热道:“你这孩子,瞧瞧,

    这都瘦了一圈了,怕是忙坏了吧!你也是,若是累了,大可吱一声,别人

    不说,我最是好事的,铁定来帮忙!不过你也是个能干的孩子,瞧瞧这屋

    子,这园子,啧啧……”

    甘夫人声音高亢,偏又喜欢尖声说话,她一开口全屋子都听见了,只

    听她挨个儿把屋里屋外狠夸了一遍,持着明兰的腕子不住赞叹——明兰生

    平虽受过无数赞叹,但此刻这番夸赞却是她最消受不起的,她只觉得耳畔

    一阵嗡鸣,头皮发麻的厉害。

    甘夫人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而且还尽往亲密了说,明兰不由得纳闷,

    她什么时候和这欧巴桑这么熟了?

    甘夫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抚明兰的鬓发,一副亲厚长辈的模样,明

    兰极力忍着不适,努力维持着微笑,她倒想看看这老太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来?!

    足足半刻钟时间,甘夫人说的天花乱坠,一般人怕是招架不住,偏明

    兰不喜不怒,只低头微笑着,甘夫人说上十句八句,她也只回三两个字,

    虽冷淡,语气却温和恭敬,绝无半分不恭逾矩。甘夫人渐忍不住了,然后

    话题一转,只听她道:“……你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可来找我,说起来我

    们也是一家人呢!呃…我那义女凤仙儿如今可好?”

    明兰心头一紧,暗自冷笑‘终于来了’,她笑道:“挺好的。”多一

    个字她也不说。

    甘夫人顿了顿,忍了气,笑道:“诶哟哟,我今日可遇上个惜字如金

    的了。”

    明兰还是微笑不语。

    甘夫人暗咬银牙,对着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应是很好糊弄才

    是,偏生她只觉着有力无处使,不论她说什么,明兰一概这么不咸不淡的,

    她只好再道:“我那义女原也是官宦小姐出身,可惜命苦了些,如今她进

    了顾家的门,算是脱了苦海了,还望你瞧在我的面子上,以后多加照拂才

    是!”

    明兰依旧微笑着:“那是自然。”

    甘夫人有些气竭,她努力再笑道:“凤仙儿会读书习字,也学了些诗

    词歌赋,不过怎么没法和你比的,她若有什么错的,你尽快教训,不必给

    我面子!可若你们能相处和睦,以后家里家外的,也能给你添个帮手不是?”

    明兰垂下眼睑,温煦羞赧的声音:“这个好说。”

    甘夫人瞪视了明兰良久,终于撑不住脸了,有些不悦的提高声音道:

    “瞧你今日忙成这样,我这做长辈也是于心不忍,不如叫凤仙也出来帮个

    忙,顺带好叫我见上一面!”

    话音一落,周围的谈笑声骤然轻了几分,她们俩的说话虽不是全屋都

    听见,但四边的几堆女眷却是都听见的,明兰分明感觉到周围无数探视的

    目光射过来,她们虽都装作不在意这里,但都明着暗着打量着事态发展。

    不少贵妇都暗暗摇头,觉得甘夫人欺人太甚,哪有正头夫人宴客之时,

    非逼着叫把妾室通房叫出来的,还这般当着众人的面。

    明兰静静的直视甘夫人,目光陡然锐利明澈,甘夫人被这样的目光一

    照,顿时有几分心虚,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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