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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待,不忍苛责于她,

    如今又敕封了诰命。沈夫人到底是张家嫡女,高门下嫁,沈兄如此行事,

    把英国公府的面子往哪儿放?!”

    “你……认为沈大人不该纳小邹氏?”明兰目光狐疑,她觉得顾廷烨

    的态度里似有些迁怒成分,莫非他也联想到了白氏了?

    “不。”谁知顾廷烨一口否决,“不论沈兄娶哪个,都是有理的,要

    紧的是沈兄处事不妥。”

    顾廷烨坐起身来,宽厚的肩膀靠在床头,低叹道:“沈兄重情义是好

    事,但世上有些事是不可两全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么他就好好娶

    了张家女,要么他就去娶邹家姑娘,以邹夫人当年的厚德仁爱,皇上念着

    情分,也未必会硬逼着沈兄去娶张家女。完全可叫沈家小妹嫁入英国公府,

    然后叫段兄弟的闺女与郑家联姻,又何尝不可。沈兄就是太拖沓了,又想

    兼顾情意,又想前途顺遂,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明兰头一次听到还有这个内幕,心里澎湃不已,顾廷烨又道:“好罢,

    若是沈兄实在想和英国公府结亲——也是人之常情——那就把事情做漂亮

    些!若是顾忌着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要纳姨妹为妾也成,但得拿住了分寸。

    前头早有嫡子嫡女,英国公府还是送了嫡女来做填房,已是十分诚意了,

    沈家还这般一再抬举小邹氏,唉……你且瞧着吧,早晚闹出事故来。真惹

    急了英国公府,到时候皇上又能说什么?怕是还会累及皇后。”

    对旁人而言,国舅家事可能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但对顾廷烨来

    说,却是严重的政治问题,英国公府并非只有一个选择,如果真和沈家闹

    翻了,很可能会转而投资其他嫔妃,作为好友,顾廷烨也不愿意看见沈从

    兴因内宅之事而有所损毁。

    明兰歪头看着顾廷烨,其实她对沈家并不如何关心,她感到兴趣的反

    而是顾廷烨的思维模式和行事风格,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两只小爪子趴

    在男人肩头,甜蜜蜜的悄声道:“唉……我来问你呀,若你是沈国舅,你

    会娶哪个?”一边是前途无量,一边是发妻情深,稚儿可怜,该怎么办呢。

    顾廷烨失笑道:“这怎么知道?”自打江上救了明兰后,他就整日苦

    思冥想着打她主意。

    “你好好想想,假若我死了呢?你会另娶高门吗,还是娶我的妹妹,

    好照看孩子们?”明兰眼神发亮,不依不饶的问着;顾廷烨慢慢眯起眼睛,

    眼神略带危险,明兰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退,顾廷烨盯了她良久,才缓

    缓道:“我自是要另娶高门的,骄悍厉害一点也无妨,反正她能给我再生

    孩儿。”

    明兰惊愕,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好容易缓过气后,抬脚飞起光秃秃白

    生生的小肉脚丫,一肉团踹在顾廷烨肩上,恨声骂道:“你你你……,你

    混蛋!”

    顾廷烨劈手捉住她的脚丫,顺手抱住她光滑柔腻的小腿,咧出白森森

    的牙齿,就着她的小腿半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明兰呼痛,拿拳头去捶他,

    他却乐得朗声大笑:“所以,夫人最好别死,千万保重!起码比为夫的活

    长些。”

    第120回内宅整治,海氏生产,贺家的医药册

    明兰依旧是一脸哈欠状,独自坐在早饭桌旁,举粥匙的样子好似在梦

    游,看的丹橘连连摇头:“好在夫人托生成个女儿家,若是个男儿身,三

    更读书四更早朝的,夫人可怎么是好?”

    明兰差点大笑三声。一个会飞会吐丝的小个子男人告诉我们,权力越

    大责任越大,古代男人相较于现代男人有这么多的特权,自然得辛苦一些,

    话说,她上辈子也不是没有过过半夜伏案天明早起的生活‘唉……真怀念

    上辈子呀。那个时候,虽然天是灰的,地是黑的,河流是彩色的,但老公

    偷腥到底还是可以分产离婚的,发现小三是可以打上门的,婆婆寻衅是可

    以顶嘴的,闺蜜撬墙角是可以天涯的;最最重要的,就算红杏了也不用被

    浸猪笼啊。

    好吧——明兰收回幻想的口水,人还是要回到现实的。

    古代著名的三八红旗手王熙凤同志对明兰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峰,

    这是什么样的奋斗型人才呀,没有多一份工资,没有升级预期,虽可藉职

    务之便捞些钱,可资不抵债,天天半夜起床,天不亮理事,上下一大家子

    哄着供着,就这样,她还生怕累不死自己,上赶着去宁国府找活儿干!秀

    逗。

    最后累垮了身体,赔光了嫁妆,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还被人以无子

    为说头,弄了个偏房尤二姐,难道是为了传说中的‘成就感’?费解啊费

    解。

    明兰的性格和劳模无缘,所以她让廖勇媳妇几位管事妈妈轮流负责卯

    正点卯,然后安排一日的工作。她自己则在早饭后查点事务,对清账目,

    而第二日的工作则在前一日晚饭前就分派好,只需时不时的突击抽查一番,

    迄今为止看来,效果颇佳。

    崔妈妈对明兰‘懒惰’十分不满,总要拎着她的耳朵唠叨一番,谁知

    明兰却振振有词:“既然成果一般无二,为何非要折腾自己呢?”

    崔妈妈板起脸:“年轻时辛苦些,待夫人儿孙满堂了,自可以好好歇

    息。”

    “非也非也。”明兰摇着一根手指,“妈妈,您如今爱谁懒觉吗?”

    明兰目色清亮,崔妈妈眼光躲闪:“不大爱睡了。”

    “这不结了!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睡懒觉也是不

    等人的。人家年轻媳妇是没这个机缘,我如今若不好好保养自己个儿,岂

    非暴殄天物?妈妈您说是不是唉…”

    崔妈妈因口才不好,素来寡言,只能瞪着明兰干生气,人皆道盛家六

    姑娘是最乖巧温顺,只有她知道,‘乖巧’应该换成‘乖觉’,‘温顺’

    其实是‘阳奉阴违’,满肚子听似有理的歪理,笑容可掬的挨着你,眯着

    弯弯的大眼睛,貌似请教的跟你笑着‘讨论’。

    崔妈妈很无奈的承认,从明兰九岁起,她就不是对手了。

    明兰在那边察言观色,知道差不多了,便笑眯眯的劝解道:“妈ade

    心意我知道,可这样的好日子我也不知能受用几天。若有朝一日咱们回了

    宁远侯府,我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天不亮去请安,没准还得站规矩,且趁着

    如今好好歇息才是真的。”

    “会回去么?”崔妈妈狐疑。

    明兰呵呵道:“到底是一家人,也说不定会不会回去。”

    崔妈妈叹了一口气,当下便不多说什么了,只严厉约束一干府邸丫鬟。

    这个明兰没有意见,她是网络时代来的,知道谣言和流言的力量,若

    放任内宅人事松散,没准会有什么话传出去,要知道如今宁远侯府盯着自

    己的人可不少。

    重中之重就是嘉禧居正院。

    内宅丫鬟共有三种来源,明兰带来的,外头采买的,家生子。

    前头常嬷嬷曾往内院选过两批丫头,夏日选的,不论是买的还是家生

    女儿们,都统统叫夏x,其中夏竹和夏荷是常嬷嬷头批挑中了送进来的,后

    来又选了一批,因在冬日,便都叫冬x。明兰觉着这个法子好,如今算春日,

    是以刚选进来这批统统叫春x。

    小桃朝她翻了翻白眼。

    按照立法惯例,初初总有那么几只不谨慎的鸡要被杀来儆儆猴子的。

    这些丫头大多调教时间不长,且又是年少好玩的时候,见府里的吃穿

    用度均极丰厚优越,尤其是进了明兰院里的,宛如当了小姐,个个绸衣缎

    服鸡鸭鱼肉的,往日里连见都不多见的细瓷美玉的器具,如今也跟寻常般。

    每次明兰看见这些支出项,她都暗叹:难怪大观园的丫头们宁肯‘一

    头碰死了’,都不肯出去,难怪女孩子们前赴后继的想着要做姨娘;一边

    是粗衣陋室的小老百姓,一边是锦衣玉食的小姐般供养,物质生活的诱惑

    果然是无边的。

    吃穿用度精细不说,便是那金银的首饰赏赐也是不少的,日常活计又

    不繁重,再见明兰是个和气的主子,便不怎么拘谨起来。

    有为脾气骄娇而口角吵嘴的,有为争夺衣裳首饰打闹的,有躲懒忘记

    当值或疏懒干活的,有擅自进明兰里屋的,还有些心思不规矩的……不过

    七八天功夫,就撞在绿枝和若眉手里不下五六个犯事的。

    法度是惩罚人的艺术,明兰决定当一把三流艺术家。

    明确责任,每个人的职责先敲定,再白纸黑字写清那些事不能做,哪

    些地方不能去,哪些话不该说,什么打扮不应当;若有违犯,轻则训斥,

    重则打手板,再重则罚月钱,再重些就赶出去,从内宅出去的人外院也是

    不留的,或是叫老子娘接回去,或是赶去庄子做活;而驱逐发卖则是最后

    的保留节目。

    每次犯事均有记录,什么缘由,受什么处罚,认错态度如何,一一备

    注,以便零存整取,累积查问,若是没完没了的犯错,即便是小错,次数

    多了也是不好留的,免得有些心思活泛的丫头诡辩起来,大家有样学样就

    麻烦了。

    事实上,最严厉的处罚并不是发卖,而是活活打死,但这种方法明兰

    并不欣赏,不但有伤阴节,还容易弄坏自己的名声,卖到老少边穷甚至蛮

    荒地区其实结果更惨。

    除了罚没月银和驱逐需要禀告明兰,其余均由一干大丫头掌握惩治尺

    度,其中只丹橘一人执戒尺,她脾气比较稳重和气,不会执法不公或轻下

    板子,弄的天下大乱;其他几个大丫头以资历排辈负责督促和训斥。

    明兰冷眼旁观,眼瞧着丹橘越来越周严,多少放了心,当初她老觉得

    丹橘太过滥好人,威势不够,现在想来也不能全怪她;当初她自己在盛家

    不过是个庶出的六姑娘,腰板犹自不硬,又如何叫丹橘雷厉风行呢。

    这般规制了几天,该打的打,该罚款的罚款,甚至还撵出去了几个出

    头鸟,嘉禧居便太平规整了许多,瞧着院内一片清净,明兰也觉得颇满意,

    小桃很狗腿的跑来拍马:“夫人真能干,夫人真聪明!”

    明兰高深莫测道:“在大户人家里,发落几个下人其实不难,难的是

    下人背后的主子。”所以高门大户里的水才那么浑,总也搅不明白。

    小桃其实没怎么听懂,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拍马:“夫人真聪明,夫

    人真能干!”

    明兰板着脸转过头来:“你就不能换点儿新词来夸夸你家夫人么?”

    小桃为难的扯扯嘴角:“夫人……心意到了就好了嘛,您不是说凡是

    不要看表面嘛?”

    明兰瞪着她看了良久,叹了口气,拍拍她道:“也是。”

    ……

    过不几日便有人来报,海氏生了个女儿。

    明兰提出两串光彩耀眼的小金铜钱,每串都是十九个金灿灿的精致小

    金钱,上刻有不同的吉祥话,用红丝线串着,下坠一枚圆滚滚的小金元宝。

    明兰得意洋洋道:“亏得我有先见之明,大姐姐怕也快生了,回头洗三礼

    时,给大姐姐和大嫂子各一串。”

    “会不会……礼薄了些?”丹橘谨慎的提醒,顾家如今可比梁家和文

    家有钱呀,“而且,都送一样的么?”丹橘咬咬嘴唇,在她看来,海氏比

    华兰对明兰好多了。

    明兰谆谆教诲:“傻丹橘,凡是当众送出去的东西,都不要太显眼了,

    不然别人当你暴发户呢?而且四姐姐五姐姐怎办?她们该送什么。大姐姐

    和大嫂子的生产日子这么近,若我给的洗三礼不一样,岂不徒惹麻烦?送

    礼要送的宾主皆欢,回头满月酒时再好好置办一份厚礼就是了。”

    盛家的洗三礼挑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明兰事先和顾廷烨打了招呼,

    便轻车小轿而去;今日恰好盛紘沐休,明兰便先去拜见了他。进屋时正见

    盛紘板着脸在数落王氏些什么,如兰低着头站在一旁,神色沮丧。

    明兰行过礼后便笑嘻嘻的站起来,乖乖的巧笑道:“爹爹,您的胡子

    又长了哦;嗯,快赶上申首辅那把好胡子了呢。”

    盛紘忍不住嘴角歪了歪,颇有自得的捋着辛苦保养的长须,犹自装腔

    作势道:“浑说什么?都嫁了人的,还这般孩子气!”

    明兰上前一步,讨好的乖笑着:“爹爹说的是,女儿最近恰好寻到一

    把滇边犀牛角做的小胡梳耙子,特意给爹爹留着,回头给送来噢——这句

    话不孩子气了吧。”

    盛紘的脸板不下去了,笑骂道:“给你姑爷留着罢!”明兰摇头晃脑:

    “别了,他是武职,除了关二爷,女儿就没听说过胡子老长还能打好仗的?

    骑在马上多累赘呀,女儿瞧着,您那姑爷离关二爷的本事还差的远呢!”

    盛紘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明兰摇头不已。

    明兰又转头瞧着王氏,笑道:“多日不见,太太瞧着可年轻许多呢?

    嗯,都说女儿是债是愁,把我们四个打发出去了,太太果然轻省了。

    王氏紧绷的嘴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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