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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的与皇后颇为相似;后头一个眉目清

    丽的少妇则是沈国舅的新夫人,也是英国公府的小姐;最后那个娇柔婉约

    的女子明兰一直猜不出是谁,过了好久才听出来——竟是沈国舅的偏房邹

    氏!前头原配夫人的妹妹。

    她居然也封了个五品宜人?!还跟皇后态度亲昵,英国公府这么好说

    话?!

    昨夜顾廷烨给明兰恶补了一番皇后家世。

    八王爷是不受宠的皇子,藩地还是极偏僻的穷山恶水,因此没什么权

    贵之家肯与之结亲,沈皇后的父亲本是晋中名士沈旺,家族也是当地名流

    望族,可惜父母早亡,沈家兄妹只能依附族人生活,后由叔父做主许配于

    八王爷。

    当时明兰就断言:“沈家人肯定对他们兄妹不好!”

    顾廷烨很愕然:“你怎么知道?”

    明兰道:“皇上正值用人之际,沈家却没有其他人入仕的,显见是何

    等隐恨!”

    顾廷烨用一个熊抱对她表示奖励和肯定。

    按照递减原则,八王爷的妻家已不怎么样了,估计沈从兴的妻家更不

    怎么样了。

    邹家不过是普通书香门第,祖父是县令,几年前过世了,父亲是举人,

    长女嫁入沈家生儿育女,直到如今,家中也没什么特别出挑的人才。

    但他们家最倒霉的,不是子弟中没有人才,而是好容易大女婿的妹夫

    一朝登基为帝,大女婿荣登国舅爷,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之际,女儿却挂了

    ~~~邹家上下几乎要吐血三升,这是何等样的悲催呀!

    如果沈从兴只是个普通鳏夫,那娶小姨子为续弦是木有问题的,可是

    如今沈家是鲜花着锦的第一外戚家族(圣安太后出身卑微,早找不到娘家

    了),邹家的档次显然差太远了。

    明兰轻轻看了国舅夫人一眼,再看看和皇后说笑的小邹氏,她心思透

    亮,一转眼立刻就明白了,最后的妥协结果原来就是这样——不知怎的,

    她忽然想起顾廷烨的生母白夫人,她陡然对这位沈夫人生出些许怜悯来。

    英国公府需要沈家来牢固和新皇帝的关系,沈国舅则需要根深叶茂的

    英国公府来提升自家的势力,邹家需要继续和沈家继续保持姻亲关系,并

    保护大邹夫人子女的利益,大家各取所需,所以产生了这么个畸形的和谐

    局面。

    明兰无端心绪低落起来,闷闷的很不舒服,她扪心自问,如果她落到

    这么个境地,她能抗拒家族压迫而毅然决然的反对婚事吗?明兰咬咬牙,

    古代真它x的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聊了大约一盏茶功夫,皇后瞧着差不多了,便带着明兰等四个新封的

    诰命向两宫太后告退,走出慈宁宫,皇后叫明兰和小沈氏先回去,她要和

    沈夫人还有小邹氏去坤宁宫说话。

    小沈氏扯着皇后袖子,撒娇道:“姐姐好偏心,你那里莫非有好吃的,

    要先紧着两位嫂嫂不成?!”

    皇后指着她笑骂道:“你都多大了,还整日想着吃喝?回头我告诉你

    婆婆,叫她好好管教你!……好了,别叫大家瞧笑话了,我与你嫂嫂们有

    话说,顾夫人今日头回进宫,你领着她走出去,一路上也好亲近亲近。”

    小沈氏笑着应声,明兰恭敬的行了个双福,姿势优美端丽,也不见她

    怎么侧身婉转,却自有一番迤逦风姿,小沈氏似乎看呆了,利落的和皇后

    告辞,挽着明兰的胳膊走开去了。

    一路上,只听得小沈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个劲儿的向明兰介绍

    沿途的风景,明兰只含笑听着,时不时的凑趣几句,渐渐走出了慈宁宫的

    范围,向东华门走去,小沈氏莫名的问了一句:“……你说,皇后娘娘找

    我两位嫂嫂有什么事呀?有什么话是我不好听的。”

    明兰心头顿了一下,微笑道:“大约是姑嫂谈心罢,人少些能说说心

    里话。”

    这还不好猜?刚才在慈宁宫中,沈夫人端雅温文,小邹氏受礼恭敬,

    两人看似和睦,却从头到尾不曾有过目光接触,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外命

    妇又不能天天进宫,所以皇后大约是趁这机会,想对国舅爷的大小老婆进

    行一番思想教育,教诲她们妻妾相处之道吧。

    可是……明兰觉得好笑,首先破坏妻妾规矩不就是沈家么。

    妾室敕封诰命本就罕有,除非是儿子着实优秀出色,为国家为社稷建

    功,那么母凭子贵可得敕封,历朝历代以来,有几个未生子的妾室能得诰

    命的?!

    大约是沈家觉得愧对邹家于困顿之际的扶助,便以此弥补一二,不过

    到底顾忌着英国公府的势力,不然小邹氏应当能捞个平妻做做,可是,看

    今日这架势,这小邹氏这偏房的派头也跟平妻没多大差别了。

    小沈氏本来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御花园,忽然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明

    兰:“你是不是觉着沈家很不知廉耻?我兄长既娶张氏,又纳邹氏,前不

    顾糟糠情分,后又贪图富贵权势?”

    明兰被她扯着倒退了几步,听完后,淡淡的微笑道:“这些风言风语

    大多是眼红嫉妒之辈传言的,大可不必当真。”——废话,想得两份的好

    处,自然要受双倍的议论。

    “那你是怎么看的?”小沈氏还是牢牢的扯住名啦,逼她表态。

    明兰眼望着前方紧闭的宫门,那里守军肃穆,宫娥太监忙碌行走,她

    轻轻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觉着,这种事情若有了为难,得益的,大体

    是男人,而吃亏的,多是女人罢了。”

    小沈氏神色一变,敛去一身的淘气爱娇,正色肃然起面孔,良久盯着

    明兰看,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你这人有趣,我喜欢,以后我

    要常来找你玩!”

    明兰被这话逗乐了,失笑道:“荣幸之至。”

    ——能问出这番话来,说明小沈氏也不是全然无心的,能有这番泼辣

    爽朗气概的女子,尚算值得一交罢。

    第119回如果我死了,你会娶我妹妹吗?

    至晌午明兰才回了府,丹橘替她仔细卸了钗环霞帔,一件件收好打算

    放进橱柜里,明兰板着脸半开玩笑道:“那诰命文书和珠冠霞帔可不能丢

    了,不然你夫人这诰命可就不算数了。”

    谁知丹橘却当真了,她细细翻着物件,认真道:“这珠冠和霞帔我瞧

    着也不稀奇,只消有料子,都可做的出来;倒是文书卷轴最要紧,我去寻

    个厉害的大锁来。”随即一脸严肃的出去了。

    吃过午饭后,明兰赶紧溜上床睡午觉,丹橘柔柔的替她揉着酸胀的小

    腿,混混沌沌中明兰便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被重重的压着什

    么,明兰睁眼一看,却是顾廷烨。

    他只着一身月白内衣,搂着明兰呼呼睡着;男人臂膀铁环一般,明兰

    没法从他身子底下爬出去,索性闭上眼睛继续睡。

    这一觉直睡到金乌西坠,他们俩才木木的从床上坐起来,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夫妻俩俱是一脸饱睡迷蒙。顾廷烨披散着浓密的长发,英俊的

    面孔倒添了几分慵懒可爱,明兰白玉般的小脸上还有红红的印子,神情呆

    呆的,肉肉的小拳头正不住的揉着眼睛。

    顾廷烨看着喜欢,忍不住拖过她来,脸颊上脖颈上狠狠的亲了两口,

    明兰小猫崽子般呜呜喵了几声,才渐渐醒过来。

    “昼寝一下午已是不雅,何况夫妻双双昼寝,唉……”明兰捧着被子,

    歪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掉起书袋来——她的意思是,午睡最好还是分开,

    免得叫人说闲话。

    “真名士自风流,理外头人说甚。”顾廷烨犹自揉着明兰软软的身子,

    不住亲吻她雪白的颈项;明兰斜眼看他:“名士风流和睡午觉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所以门禁要把紧些。”顾廷烨揽她在怀里,拖了个枕垫靠

    在床头,一脸正色,“没人知道,就没人说咱们了。”

    明兰瞪眼看着他,他也看着明兰,看了一会儿,明兰别过头去——彪

    悍的脸皮无需注解。

    午睡后略觉口渴,明兰滚动身子,想掠过顾廷烨去床头小几上喝水,

    顾廷烨把她按回去,把整个茶壶拎回来给明兰,明兰两只小手捧过茶壶,

    对着壶嘴就咕嘟咕嘟喝起来,顾廷烨含笑看着明兰,好似一只偷油吃的小

    胖松鼠。

    晚饭后顾廷烨还要去外书房寻公孙先生说事,反正已经睡了大半个下

    午,夫妻俩索性破罐子破摔,吩咐丫鬟去备晚饭后,两人依旧躺回榻上;

    男人揽着明兰的纤腰,半枕在她怀里,让明兰柔软灵活的手指在太阳穴和

    头上按来按去。

    明兰的这招数可是房妈妈亲传,且在盛老太太身上得到充分实践的结

    果,顾廷烨眯着眼睛假寐,很是惬意舒适。

    明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上午在慈宁宫里的见闻,顾廷烨微阖着眼也

    凑了几句:“…沈兄的原配邹夫人我是见过的,实是位勇毅仁厚的奇女子。

    蜀边偏远荒凉,为着沈兄记挂皇后娘娘,她一介弱女子,全力支持夫婿远

    离故土去蜀边定居。沈兄在边军中谋了个差事,邹夫人平日就常去开解陪

    伴皇后,间或帮扶乡邻,悯恤穷苦,在当地颇有德名。我曾闻得,那年大

    皇子早产出世,一时间,王府竟连个周正的奶母也寻不到,彼时邹夫人也

    恰逢产子,她硬是撇下亲儿先给大皇子哺乳,悉心照料,妇人家月子里没

    休养好,那时便落下病根了。”

    明兰听了也唏嘘不已,所以说,奉献也要讲分寸的,千万不要把性命

    也奉献出去。

    “那你又是怎样结识八王爷的?”

    顾廷烨把手伸进明兰的中袄,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微睁眼含笑道:

    “那年我接了笔买卖去蜀地,路经八王的藩地,正巧遇上八王府的管事去

    请蜀王府的太医,谁知那太医好生可恶,竟推脱不肯去。我生平最恨这种

    捧红踩低的势利之辈,一怒之下,当夜我就蒙上面巾,领着一伙兄弟砸开

    那太医家的大门,连人带药箱一道抢了出来送去八王府!”

    “你……?!蜀王势大,这会不会连累八王呀?”明兰张口结舌,

    “后来怎么样?”

    顾廷烨一脸无惧,笑道:“官有官道,匪有匪路,我自有办法。这种

    人自来是欺软怕硬的,我一把刀架在太医脖子上,威吓他说,若他敢去向

    蜀王告状,我就一把火烧了他的宅邸田庄,还要宰他几个小妾儿孙来出气。

    他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躲的过自己,躲不过一大家子!我是路见不

    平的江湖好汉,来无影去无踪,抓我不到的!”

    明兰听的眉开眼笑,捂嘴笑倒在男人身上:“你个黑心的促狭鬼!”

    想起往事,顾廷烨也觉得畅快好笑:“事毕后,我本想走了算了,谁

    知早年皇上未就藩时,于京城中曾见过我几次,我一时不防,居然叫他认

    了出来!……之后嘛,一来二去的,我就成了八王府的常客,有时捎去些

    山珍海味,有时带去点儿风物书画什么的,有时替皇上办些事。我若病了

    伤了乏了,就老实不客气的去王府住上三五日——常来服侍我的人里头就

    有那位小夏公公。那会儿皇上日常寂寞,我就去天南地北的胡说八道一通;

    沈兄若得空,咱们三人便小酌一番,酒后骂上两句,倒也解气痛快。”

    “皇上眼神真好,隔着面巾也能认出你来!”明兰抚掌笑道,“你这

    样很好呢,帮人家点儿小忙后就去蹭些吃喝,有来有去的,反倒能叫人家

    和你真心要好。”

    顾廷烨牵过明兰的小手,在唇边亲了亲,赞赏的看着她:“江湖上打

    滚,总算知道些人情世故,施恩太过,大恩即成仇。且八王到底是天潢贵

    胄,我想着不要叫他心存不适才好。何况也不全是故意的,有几次我染了

    时疾,若无王府照料,怕也不易痊愈的。”

    明兰想到他自小被奴仆环绕伺候着长大,彼时却孤身一人漂泊江湖,

    怕是休憩行事乃至一茶一饭都极不习惯的,也不知当中吃了多少苦才熬出

    头的,居然也撑下来了;这么想着,明兰的目光中就不自觉带着些怜惜和

    钦佩,顾廷烨看了,心中一动,低声道:“当时怎么也料不到会有今天,

    我只想着赚多些银子,好歹混出些名堂来,不要叫人看扁了……”

    想不到的人何尝他一个,在几场争斗中丧毁前程性命的官员何止繁几,

    明兰低低叹息道:“那位邹夫人真是可惜了。”

    “可惜归可惜,可沈兄此事做的不妥。”顾廷烨利落道。

    明兰听的一怔,过了一刻才道:“…沈大人怕也是无奈吧,没法子呀。”

    谁知顾廷烨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嘴角微斜,目中似有不满,转而忽

    问:“你今日也见到那小邹氏了吧,你觉得如何?”

    明兰支吾起来,她不愿对一个初见面的人下断言,只好道:“看着和

    皇后情分颇好。”

    “这便是麻烦!”顾廷烨目光冷峻,“我曾见过那小邹氏几次,看似

    柔弱,实则好强,皇后又念着先邹夫人的情分,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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