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写错了。”顾怀盛站在轻言背后, 两人仅隔着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顾怀盛一倾身，腰间就贴在椅背后面, 微凉的感觉传到皮肤, 消减了一些燥热感。
一低头就是幼嫩的脖颈, 又细又长, 几缕带着淡淡棕黄的发丝调皮地趴在上面, 和颈动脉紧紧贴合, 新鲜又生动。
“是吗？”轻言闻言往桌上趴了趴, 凑近脑袋看那道题, 想不明白又伸手挠了挠脖子。
指节纤细又白嫩。
顾怀盛不自觉地又往前贴了贴, 企图用椅背消减腾空而起的几分燥热。
“没有啊，就是这个公式哪里错了？”轻言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扭头苦恼地看着顾怀盛。
顾怀盛有些出神。
“哥哥？”
“嗯，”顾怀盛从轻言手中抽出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道算式：“错了。”
“噢。”受教地点头，用橡皮飞快地擦去痕迹, 又把顾怀盛写的算式照搬照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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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怀盛有些自知之明, 自己下楼买了速冻水饺，轻言倒也配合得吃得香喷喷。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 顾怀盛倚在门口吓了轻言一跳。
“哥哥, 怎么了？”上上下下瞧了自己一眼,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轻言疑惑地用眼神问询顾怀盛。
“没事，早点睡觉, ”伸手关了卫生间的灯，顾怀盛的五官瞬间在轻言面前暗了下来，看不清神情，只听到他低低的一句：“明早一起去上课。”
“嗯嗯！”顾不得其他，轻言只记得用力地点头，蹦蹦跳跳地就进了房间。心里什么心里都没，被子一拉，没过十分钟便睡着了。
顾怀盛坐在桌前，昏黄的灯光下写着数学题。
客厅里传来响动，顾怀盛搁下了笔，等了一会才推门走出去。
于先海在厨房里下着面条，董丽怀里抱着熟睡的明明坐在客厅里，低头神情温柔。
“阿姨，”顾怀盛轻轻唤了声。
董丽这才抬起头看向遮了自己大半灯光的少年，微微摇了摇头：“小点声，明明睡了。”
看顾怀盛仍旧站在原地，董丽抱着明明起身回了卧室，再出来时怀里已经没了明明，应当是放在屋里睡下了。
“言言睡了吗？”董丽看到紧闭的房门，问道。
“睡着了，”顾怀盛回答。
恰好这时于先海在厨房里忙活完了，端着两碗青菜面出来，香味萦了满客厅。
董丽顺手接过来，嘴里还怪罪着：“下面就下面，放什么鸡蛋，浪费！”
“你还要喂奶，多吃点这东西对身体好！”于先海也不生气，把两个鸡蛋都捡到董丽的碗里，督促着她吃完。
董丽嘴里说着怪罪的话，面上却是带着满足的笑，抿了一口汤，看向仍站在客厅的顾怀盛，问道：“你们中午晚上吃的什么，吃饱了没？”
于先海嗦了一口面：“没吃饱我再给你们下碗面吃，言言还醒着吗？”
顾怀盛礼貌地没有直视二人，只回答他们的问题：“中午煮饭，晚上吃的水饺。”
于先海点点头，“你先等会，吃完有事问你。”
顾怀盛就听话地站在原地，等着夫妻俩喝完最后一口汤。
“这次分到了2班？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的，”于先海拿起湿毛巾擦了擦嘴，问道。
“嗯，期末考试没有考好，按成绩分的。”
董丽接过话茬等不及地说道：“2班也不错，不也是重点班吗！你这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成绩好对以后做什么也有帮助，好好学习。”
话里似乎别有意思。
于先海皱了皱眉打断董丽的话：“你只管好好学习，你们初中隔条街不就是一中吗，好好努力争取上一中！”
如果考不上一中呢？
结果谁都没说。
回到房间，顾怀盛竟然出奇得静下心来。
第二天上学轻言才发现顾怀盛不在1班，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看来，哥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在1班呢？
她怕顾怀盛伤心没敢多问。
顾怀盛送她到教室门口停下脚步：“好好听课，放学我来接你。”这里离家远，中午两个人可以一起回家吃饭。
“好！”轻言很快应了下来，伸手在顾怀盛还没反应过来时抱了他一下，然后快速跑进教室，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了下来，朝顾怀盛挥了挥手。
“哎，那是你哥哥吗？”一个短发女生坐了过来，抱着书包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啊，我哥哥！”轻言点头。
“你哥哥真好，送你来上学，”短发女生神情羡慕。
轻言心说那当然啊，抬眼从门口望去，已经不见顾怀盛的人影，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大课间轻言便按捺不住了，铃声一响就往教室外面跑，第一天来上课，除了教室哪里都不熟悉，连着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初三2班的教室，和她们初一隔了好几座教学楼，跑上去的时候轻言累得直喘气。
顾怀盛坐在教室中间，轻言扒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兴奋地挥了挥手。
“哥哥！哥哥！”
顾怀盛没听到，仍旧低头在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倒是窗户旁边的一个男生被轻言吵到了，没好气地打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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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不知道我们在写作业吗，你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伴随着尖锐的嗓音，黑黑壮壮的男生握拳瞪了轻言一眼。
从小到大轻言还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弱弱地朝那个男生开口：“对不起，我是初一4班的，我”
“大黑，你别把小同学吓着了啊，你看人家都要哭了，你能不能说话轻点？”教室里几个男生女生起哄笑道。
轻言没听清楚他们在笑什么，无辜地站在原地。
“行了行了，你找谁？”壮壮的男生问道，这次语气轻了点。
“顾怀盛，我哥哥！”轻言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男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轻言的错觉，随即他朝里面大喊一声：“顾怀盛，有人找！”
啪得一声，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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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盛扭头，正好看到轻言被关门声吓得往后一缩的动作。
搁笔走了出来，拽着轻言的细弱胳膊把人拉到楼道的一边，神情不悦：“不是让你在教室里待着不要乱跑吗？”
这所中学有点乱，不然也不会严格划分各个班级了，才上学第一天，顾怀盛并不想看到轻言出任何的状况。
顾怀盛皱着眉颇为严厉地教训面前刚刚入学第一天的女生，女生也不恼火，背着一只手，眼神明媚。
“手里拿着什么？”顾怀盛也注意到了，只是没在意而已。
轻言献宝似的伸出自己藏在背后的一只手，手掌上一个红彤彤水灵灵的苹果，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我早上带了两个苹果，吃掉了一个，”还剩下一个，所以拿来送你。
剩下的话轻言没说，不好意思地朝顾怀盛笑了笑。
大概是一路跑过来，小脸通红，比手中的苹果还要鲜艳，胸口微微起伏气息还没喘匀，得意洋洋地把苹果往他怀里塞。
恰好预备铃打响，轻言有些着急，拔腿就往回跑。
顾怀盛拉住了她，“认识回去的路吗？”
轻言摇摇头：“没事，我可以问别人。”
顾怀盛一手拿着温温热的苹果，空出来的一只手已经牵住了轻言，轻言听到他似乎叹了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
结果自然是顾怀盛迟到了。
这是顾怀盛第二次让众人大跌眼镜，第一次是考试发挥失常来到这个班级。无限好文，尽在杰米哒(63)小说网
2班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觉得顾怀盛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顾怀盛，已经上课快十分钟了，你去哪了？”
已经有男生替顾怀盛回答，不高不低地一句：“老师，顾怀盛送她妹妹上学去了呢！”
说的话没错，但语气恶劣，让人生恶。
班主任了解顾怀盛家里的情况，没再说什么，皱着眉继续讲课。
班主任了解顾怀盛家里的情况，其他人可不了解，因此即便顾怀盛总是冷着脸，一下课还是有一拨人围到他身边，好奇地打探着他和轻言的关系。
“顾怀盛，那真是你妹妹？怎么感觉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该不会是你认的干妹妹吧，哈哈！”
顾怀盛眸色沉了下去，一个男生见状笑道：“肯定是亲妹妹啊，你看都那么寒酸，一个苹果都至于眼巴巴地送过来，就跟几辈子没吃过似的！”
气氛剑拔弩张，周围都是一张张嘲讽亦或是看戏的嘴脸。
郑玥从挤了进来，手里捧着试卷。
“你们能不能走开啊，我问顾怀盛题目，在这碍事小心我告诉班主任！”
“真没劲。”男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郑玥这才微笑着把试卷递到了顾怀盛的面前，青葱的手指点了点那道题目。
顾怀盛看了眼，直接翻到了试卷册的背后。
“答案上有详解。”
郑玥“啊”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我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