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盛转过身，与方琳正对着。
眼底隔了层峦的山雾，方琳只看见模糊的笑意
顾怀盛放任她抱着，手指了指玄关处的墙头。
闪着红光的监控。
方琳一下子收回了手，惊慌失措不知手脚往哪里放，不安地看向顾怀盛。
哪有酒店会在房间里面装监控的，能装的唯有长期住在这里的人。
方琳急得眼睛都红了。
“打个电话问问你的助理到了没有，时间不早了，”顾怀盛问道。
方琳看不清他的表情，正是这样心里才觉得更可怕，那一刹那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泪光点点，更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顾老师，对不起，刚才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把您当成那种人，我也不应该为了角色做出违背演员道德的事，老师，我是真的太着急了才会那样，真的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
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想往上爬，谁都有这个野心。
方琳咬着嘴唇，犹犹豫豫：“顾老师，那我现在的角色”
她害怕因为这件事，连她好不容易的来的女三号都弄丢了。
顾怀盛含着笑：“我说过了，角色的选定我没有决定权。”
方琳破涕为笑：“谢谢顾老师，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一时想歪了，抱歉给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方琳接连说了好几个抱歉，很显然劫后余生，她比谁都兴奋。
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监控范围，离开时自觉地关上了门。
顾怀盛走到电脑前，重新按了按钮，关了监控。
他没有选择权，但是他有否决权。
~
轻言到了家，扶着李冉下出租车、进电梯。一路都是她带着李冉。
在那里警惕性高不敢醉，一到了车上放松下来，反而酒劲上头。
“你躺沙发上躺会，”轻言开冰箱看了下，还有些豆芽，正好可以做点醒酒汤。
把电视开着，李冉眯着醉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看，轻言抱着菜进了厨房。
边煮汤还要边看着外边李冉的状况，真是不省心。
“轻言，有人打电话给你！”
轻言这边汤快做好了，头也不抬道：“你帮我接一下吧，”丝毫没想起来李冉喝醉了的事实。
等自己把碗端过去的时候，李冉已经把手机甩在了沙发上。
“谁的电话？”
轻言把碗放到李冉手里，问道。
李冉就着勺子喝了一口汤，茫然地看了看轻言：“顾怀盛。”
“他，说什么了？”
李冉眨眨眼，调皮道：“我没理他，渣男！”
轻言将信将疑地拿起手机，亮着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中：顾怀盛。
一时间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轻言，你不要理那个渣男！等有一天我们成了富婆，虐死他！对，虐死他，往死里虐！”
轻言赶紧捂住她的嘴，把手机贴到耳边。
“喂？”
心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冉冉的那句“渣男”。
“到家了吗？”
也不知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假装有涵养。
“到了，早就到了，”出于心虚，轻言解释道。
那边“嗯”了一声，轻言不知道他们两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你住在李冉那里？”顾怀盛问道。
想必是听到了李冉的声音，那冉冉骂的那几句渣男，他八成是听到了。
轻言点了点头，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才小声地说了句是。
“好，去吃点宵夜吧，晚上你没吃多少。”
毕竟说了别人坏话被发现，轻言也不好意思和他唱反调：“我知道了。”
提心吊胆地挂了电话，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真是没出息，竟然还怕他。
瞪了窝在沙发的李冉一眼。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捧着碗缩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埋头喝汤，头都不抬。
轻言差点破功笑出来。
目光移到电视上，十几秒的广告之后开始放家庭真人秀节目，白天的重播部分。
好巧，正好是顾怀盛的那期。
顾怀盛一出场就自带光芒，把身边的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谦虚有礼，进退有度，加上最能蛊惑人心的一张脸，镜头里所有的焦点都在他身上。
一家人和和睦睦，谈笑风生，可以堪比任何五好幸福家庭了，看了半个小时，轻言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镜头里没有她。
更认真地说，压根就没有她存在的痕迹，就连桌上丰盛的饭菜，也和她那天看到的不一样。
门铃突然被摁响。
小区一样安保工作做得不错，没发生过入室抢劫之类的事。
轻言过去，贴着门问道：“谁啊？”
“姜小姐对吗？我是美团外卖的，您的外卖到了。”
轻言按着门把的手愣住：“我没定外卖啊？你送错了吧。”
外面站着的人低头看了看订单上的地址，没错啊。又打通了电话号码。
轻言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捧着热乎乎的外卖，一脸懵地坐回沙发上，电视里还在放着那期节目。
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不可能的猜测。
手机叮得一声。
微信上，名叫gj的微信好友问她：
“外卖送到了吗，手机上显示已送达。”
拆开了外卖包装，里面是一盒饺子，一格一个，一共二十个，还有一杯热腾腾的果奶。尤其她晚上没有吃饱，现在看到这些东西，越发觉得肚子空空的了。
“收到了。”
“趁热吃吧。”那边秒回了一句。
轻言纠结，看着冒着热气的饺子，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顾怀盛怎么知道冉冉家地址的？
“冉冉，冉冉？”轻言推了推正迷糊着的李冉。
“怎么了？”李冉闭着眼睛，应道。
算了，醉成这个样子，也问不出来什么。
“起来去床上睡啊，先去洗脸。”
“知道了，我再眯会啊！”李冉抱着抱枕敷衍道，一动不动的。
她已经确认过了，那期节目，没有自己的参与，并不是把自己的镜头剪掉了，而是真切的，没有自己的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