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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块玉佩,质

    量如何明兰看不见,给长栋的则是一个金光玲珑的福娃娃,三个女孩都是

    一串上好的南珠,颗颗滚圆,圆润生辉,价值非凡,盛老太太静静道:

    “郡主太客气了,怎如此破费,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平宁郡主微笑道:“姑娘们生的喜人,我很是喜欢,可叹自己没福气,

    只有衡儿这一个孽障,今日便多赏些又如何;况且,唉,也委屈她们了—

    —”

    明兰听的心惊胆战,发生什么事了?

    王氏笑着转头对三个兰道:“庄先生已和你们父亲说了,以后你们就

    不必随哥哥们一同上学了,专心在屋里学些女红规矩才是正理……”

    墨兰一阵失望,转头看见如兰一派平静,就知道她必是早知的,心里

    飞快的转了起来:除了上课时间,平时很难见到齐衡,她总不能在庄先生

    上课时擅闯吧;可如果不能见到齐衡,单论父母之命身份体面,她又有什

    么优势?想起齐衡俊逸的面貌,温柔有礼的言谈,墨兰更是愤恨失落,袖

    子下面捏紧了拳头,一时连王氏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见。

    明兰却是大大舒了口气,太好了,若这样一起上课下去,家塾里可要

    处处硝烟了,阿弥陀佛,战火消弭于无形,善哉善哉。

    接着那平宁郡主又和盛老太太说了几句,王氏几次想插嘴都没找到机

    会,说着说着,平宁郡主笑道:“……哪位是府上六姑娘,我家衡儿家后

    提起她直笑呢?”

    明兰正神游天外,肖想着明天上午不用上课了,打发完小长栋,给老

    太太请了安后,便要上床补个眠才好,冷不防被点了名,有些忐忑;盛老

    太太笑着招明兰过去:“喏,就是这个小冤家,因养在我跟前,我没的功

    夫管她,可淘到天上去了。”

    平宁郡主拉过明兰的小手,细细打量,见明兰白胖娇憨的圆润小松鼠

    般模样,嫩乎乎的小手捏着很舒服,便道:“好个招人的孩子,怪不得老

    太太疼她,我见了也喜欢呢;……明姑娘,你与我说说,以后不能上庄先

    生的课了,心里是不是不乐意呀?”

    明兰冷不防瞅见齐衡脸上可恶的笑容,心道这问题真刁钻,只得讪讪

    道:“哪里,哪里……”

    齐衡实在忍不住,掩着嘴附到平宁郡主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那郡主顿

    时乐了,愈发搂着小明兰,笑道:“……这敢情好,你可省下午觉了……”

    一起上学的兄姐们早就看见明兰打瞌睡,一时都笑了起来,如兰凑到

    王氏身边轻轻说了,盛老太太略一思忖也明白了,指着明兰笑个不歇:

    “……好你个小淘包,这下免了你上学,你可乐了!”

    明兰小脸涨通红,低头咬牙腹诽:齐元若你丫告姑奶奶黑状,当心生

    儿子没xx!

    只听平宁郡主还道:“……衡儿,你这状可不能白告了,你自己没有

    亲妹妹,以后可得把明儿当自个儿妹子般疼爱才好……”

    盛老太太微微一笑,便道“这如何高攀的起”云云,王氏却脸色微变,

    须臾便镇定住了,也跟着凑了话一起笑着说说。

    明兰偷偷望向墨兰和如兰,见她们犹不知觉,忽然心中微悯。

    ……

    第25话

    刘昆家的扶着王氏斜躺进铺着夹缎薄棉的锦烟蓉覃湘妃榻,往她背后

    塞进一个金线蟒引枕,如兰跟上几步,急急道:“娘,你倒是说话呀?我

    ……”

    王氏疲惫的摆摆手,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都没用,平宁

    郡主瞧不上我们家。”

    如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我瞧郡主娘娘她挺和气的呀。”

    王氏苦笑,凝视着如兰无知的面孔,忽然神情严肃起来:“你仔细想

    想郡主今日对你六妹妹说的话,你也该动动脑子了,莫要一味任性糊涂。”

    如兰低头仔细想了想,渐渐明了,喃喃道:“……难道?”想明白后

    顿时一股沮丧涌上心头。

    看王氏一脸灰败,刘昆家的不忍道:“那郡主娘娘端的是好手段,故

    意找六姑娘说由头,不就是瞧着她一副小孩子样,既不得罪人也把意思说

    明了。”

    “可是,可是……”如兰过去扯着王氏的袖子,急道,“我,我……

    元若哥哥……”

    王氏烦躁的一把甩开女儿的手,厉声道:“什么元若哥哥?他是你哪

    门子的哥哥!以后规规矩矩的叫人家‘公子’!……不对!以后都不要见

    了,刘嫂子,以后但凡那齐衡在府里,不许五姑娘出葳蕤轩一步,不然,

    家法伺候!”

    如兰自小被娇惯,王氏从未如此厉色,顿时呆了:“娘,娘,你怎么

    可以……?”

    王氏霍然坐起来,神色严厉:“都是我的疏忽,只当你是小孩子,多

    娇宠些也无妨,没打量你一日日大了;昨日齐衡来家后,我听你一说便也

    动了心思,才由着你胡来,看看你副模样,这是什么穿戴打扮?哪像个嫡

    出的大家小姐,不若那争风的下作女子!真真丢尽了我的脸,你若不听话,

    我现在就一巴掌抽死你!省的你出去丢人现眼!”

    如兰从未被如此责骂过,吓的泪水涟涟,听的母亲骂的如此难听,瘫

    软在王氏脚边,只不住的哭泣,嘴里含含糊糊道:“……为何……骂我…

    …”

    王氏看着女儿渐渐显露出姑娘模样的身段,知道不可再心软了,便淡

    淡道:“刘嫂子,给姑娘绞块湿巾子擦脸……如兰,莫哭了,你上来坐好,

    听娘说给你听。”

    如兰抽抽泣泣的倚在母亲身上,王氏似乎回忆起娘家的往事,道:

    “为娘这许多年来,走了不知多少冤枉路,有些是叫人算计的,有些确实

    自己不懂事自找的,现在想来,当初你外祖母对娘说的话真是句句金玉良

    言,可叹你娘当时一句也没放在心上,今日才有了林栖阁那贱人!你如今

    可要听娘的话。”

    如兰停住泪水,怔怔的听了起来,王氏顿了顿,道:“……这婚姻大

    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的姑娘家自己出去应承的;那种没脸

    的做派是小妇干的,你是嫡出小姐,如何能那般行事?男婚女嫁本得门当

    户对,若是人家不要你,瞧不上咱家门户,你能舔着脸上去奉承巴结?”

    如兰最是心高气傲,顿时脸红,忿然道:“自是不能!”

    王氏心里舒坦了些:“你年纪还小,好好过几年闺女日子,以后你出

    嫁了,就知道当姑娘的日子有多舒服了,有娘在,你舒舒服服的当小姐;

    岂不好?”

    如兰想着齐衡,犹自不舍:“可是元……齐公子对我很好的,郡主娘

    娘兴许会改主意呢?”

    王氏一股气又上来,骂道:“你个没眼力的死丫头,人家给你三分颜

    色,你便被哄的不知东西南北,你仔细想想,他对你们姐妹三个不都是一

    般客气的吗?说起来,他对明兰还亲热些,不过也为着她年纪小又孩子气!

    况且,做亲拿主意的是他父母,他都不见得对你有意,齐大人和郡主自想

    着对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做什么要你?你再胡思乱想,当心我立刻告诉

    你父亲,让你再吃一回板子!”

    如兰又哭起来,顿着脚:“母亲……母亲……”

    王氏这次是硬心肠了,指着如兰骂道:“你要脸不要,一个大家小姐,

    不过见了个外头的后生两回,便这般牵肠挂肚,简直厚颜之至不知廉耻!”

    如兰被骂傻了,真是羞愤难言,一扭头便跑了,边哭边跑,刘昆家的

    要去追她,被王氏制止了,反而冲着帘子大声骂道:“让她哭!这个不要

    脸面的孽障,哭醒了要是能明白便罢,若是不能明白,我还要打呢!打的

    她知道礼义廉耻!去外头问问,哪家的小姐会自己过问亲事的,正经人家

    的小姐都是由着长辈做主的,平日里一句都不问才当是,便是说上一句也

    要羞上个半天!就算年纪小不懂事,也可学学她大姐姐是如何端庄行事的,

    我哪辈子做了孽,生了这么个厚脸的死丫头,不若打死了干净!”

    如兰在外头听见了,更是哭的昏天暗地,一路跑向闺房,一头栽进枕

    头被子里,哭的死去活来,再不肯出来。

    王氏坐在原处,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刘昆家的上去给她顺气:“太太

    别太上火了,姑娘到底年纪小,平日里又好和四姑娘争,她也未必真不知

    规矩,不过见四姑娘的做法,有样学样,一时斗气便学了而已。”

    王氏恨恨道:“都是那贱人!没的带坏我儿!”

    刘昆家的又端了杯茶服侍王氏喝下,见王氏气顺了些,便试探道:

    “那齐家……太太真的作罢了?端的是好人家呢。”

    王氏摇头道:“同是做娘的,我知道郡主的心思,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这般品貌又这般家世,将来聘哪家姑娘不成?虽说咱们老爷也是好的,可

    到底不是那豪门贵胄出身,又不是圣上的心腹权贵,齐家自己就是公府候

    府出身,如何瞧的上咱们?”

    抿了抿唇,王氏又道:“说句诛心的话,今日若是华儿,没准我还争

    上一争,可是如儿……”叹了口气,接着道:“不是我说自家的丧气话,

    论相貌论才学,她如何配得上齐衡?自己的闺女,我都如是想了,何况人

    家郡主?算了,何苦自讨没趣了,咱们别的没有,这几份傲气还是有的。

    如儿又没什么手腕,日后还是给她寻个门当户对的不受欺负就是了!”

    刘昆家的笑道:“太太倒是转性了,这般明理,老爷听见保准喜欢。”

    王氏叹气道:“我吃了半辈子的苦,才知道当初父母给我择的这门亲

    事真是好的,婆婆省心,夫婿上进,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富足,若

    不是我自己不当心,也轮不到那贱人进门!想想我姐姐如今的日子,哎…

    …真是好险,我还眼红姐姐嫁的比我好,姐姐那般手段嫁入康家都成了那

    样,要是我……哎……不说了。”

    刘昆家的把空茶碗拿走,回来继续给王氏揉背顺气:“太太四五岁时,

    老爷便被派了西北巡检,老太太一意要跟了去,便把您托付给了叔老太爷,

    要说叔老太爷两口子真是好人,他们自己没闺女,又和老太爷兄弟情深,

    便待太太千分万分的娇宠,可他们到底是做生意的,见识如何和老太爷老

    太太比得。大小姐那些本事都是跟着老太太学的,太太十岁上才和父母团

    聚,如何能怪太太?”

    王氏幽幽道:“这世上好坏都难说的很,我自小便觉得处处低了姐姐

    一等,待到出阁时,她的夫婿门第也比我的高,我还大闹了一场,险些被

    父亲上了家法;当时母亲就对我说,盛家人口简单,婆婆又不是亲的,自

    不会拿架子消遣媳妇,夫婿是个上进的,但凡有些帮衬,将来定有好日子

    过,只要我自己规矩做媳妇就好了;而姐夫虽家世显贵,学问也不错,但

    为人却没什么担待,是个公子哥儿,母亲并不喜,因是康家老太爷与父亲

    交情极厚才做成亲家的。现在想来,母亲真是句句良言。”

    刘昆家的笑道:“当姑娘的,只有自己做了娘,才知道老娘的好处,

    看来这可是真的了。”

    王氏总算开了笑脸:“当初我与姐姐还为了姐夫争闹了一场,后来姐

    姐胜了,想起来真是好笑!将来我挑女婿,有娘一半本事便知足了。”

    刘昆家的也笑了,过了会儿,刘昆家的忽想到一事,道:“太太,您

    说,四姑娘回去会如何与林姨娘说?林姨娘会不会找老爷说项?”

    王氏顿时一阵大笑:“我巴不得她去找老爷说!她若真说了,便等着

    一顿好骂罢!”

    ……

    王氏难得一次料事如神,当夜,盛紘下了衙便去林栖阁歇息。

    “……你说什么?”盛紘疑惑道,“墨儿还要接着上庄先生的课?”

    林姨娘娇嗔道:“我知道老爷是为着避嫌,如姐儿和明姐儿不妨事,

    她们原就不怎么喜欢书本子,可墨丫头不同,她随了老爷的性子,自小知

    书达理,如今庄先生的课她正听着有味儿,如何就停了?是以我给老爷说

    说情,大不了隔个屏风就是了。”

    盛紘皱眉道:“不妥,墨儿到底不是男子,纵有满腹诗书又如何,难

    不成去考状元吗?女孩儿家读了这几年书也就足了,以后在屋里学些女红

    才是正经!明丫头前儿给我做了个玄色荷包,又稳重又大方,很是妥帖,

    墨儿也该学学针线了。”

    林姨娘听的直咬牙,强自忍住,款款走到盛紘身边,替他轻轻捏着肩

    膀,松松筋骨,凑到盛紘耳边吹气如兰,娇滴滴的轻劝道:“读不读书是

    小事,老爷怎么不想长远些?想想那齐家公子,想想咱们墨儿……”

    盛紘猛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姨娘,刚有些晕乎燥热的身子立刻

    冷了下去:“齐家公子与墨儿有何相干?”

    林姨娘并未发觉盛紘有异,径直说下去:“我瞧着那齐公子真是一表

    人才,家世又好,今日还与墨儿谈诗说文,甚是相投,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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