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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胳膊,甜蜜蜜的哄着:“不过

    是几池子温泉,别人就罢了,咱们自家人定然是要去的!到时候我给老太

    太和太太搓背捏肩,我的手艺,老太太最清楚了,到时候别舒服的爬不出

    池子咯。”

    老太太被她摇的发晃,用力拧了她一把,含笑瞪了她一眼,明兰转头

    对盛紘,表情认真,口吻严肃:“女儿虽有心尽孝,然男女有别。爹爹还

    是指望哥哥和姑爷们的本事罢,不过我先提醒您一句,您那六姑爷是使三

    百石强弓大箭的,双臂皆可控弦,您可悠着点儿。”

    盛紘愁容尽去,一个没绷住,失笑出来,指着明兰连连摇头:“你这

    丫头!”

    老太太终于乐了,反手搂住小孙女,抱在怀里狠狠拍了几下:“就知

    道贫嘴!”

    笑闹了一阵子,盛紘和王氏双双告退,厅堂里只剩下祖孙二人,老太

    太慢慢敛去笑容,立刻下了罗汉床,直拉着明兰往里屋去了。

    “说吧,顾府出什么事了?”老太太神色肃穆的盯着明兰,“你是我

    带大的,肚里有几根肠子我还不清楚,少废话,说!”

    明兰知道瞒不过去,索性直说了,从头到尾,足足说了两盏茶功夫才

    算完。

    “所以你想回来躲两天?”老太太的声音直往上扬,目光好像在看一

    颗榆木脑袋。

    明兰面有赧色,支支吾吾的:“……就是想想,我也知道,这样不妥

    的。”

    “算你还不傻!”盛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明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耷拉下耳朵。

    老太太拉过明兰,缓缓道:“你说老实话,你可是觉着你夫婿这事做

    的过了?你心里不同意,所以不想在那儿待着,对不对?”明兰眸子清澈,

    直直的看向老人的双眼,过了良久,她才摇摇头,低声道:“不,其实,

    我觉着他做的没错。”

    老太太眸子闪了一下,明兰把头靠在祖母的肩上,一字一句道:“那

    些人,虽然哭天抹泪的喊可怜,但我知道,他们远没有到末路。廷烨心里

    想的是什么,他们其实清楚的很,无非是‘公道’二字,可他们偏偏只字

    不提。”

    “廷烨并未要逼死他们,他们无非舍不得荣华富贵罢了。既想仗着廷

    烨的势,继续安享尊荣,又不愿真心悔过当年和这些年对白夫人和廷烨的

    亏待,他们哭着,嚎丧着,耍着无赖,就是想逼迫着廷烨心一软,手一松,

    就把他们抬过去了。”

    明兰微微出神,“我想躲出来,只是,只是……”嫌烦,不愿冲锋陷

    阵的去作战。

    老太太慈爱的抚着她的头发,苍老的声音像太阳下棉絮一样柔软温暖:

    “你是个聪明的,很多话不用我说,你心里都明白,回去后,好好过日子

    罢。”

    明兰扬起明媚的面庞,搂着老太太的脖子,重重的应了一声:“嗯。”

    这日她在盛府饱饱的吃了一顿,狠狠睡了一下午,斗志昂扬的回了澄

    园。

    端正态度后,明兰心情愉快许多,万般体贴的服侍顾廷烨更衣梳洗,

    晚饭照旧摆在凉爽的庭院里,屏退四周丫鬟,只留夫妻二人浅酌一杯。

    “我还当你留在那儿了?”他嘴角含笑,几分微醺。

    明兰摇头晃脑:“祖母说了,我和你是一根绳上拴的蚂蚱,便是你要

    杀人放火,那我就帮着毁尸灭迹。”

    顾廷烨俊眉微挑,举杯往前一送,朗声笑道:“老人家高见!”

    一仰而尽,放下酒杯,顾廷烨心头一片畅快,又道:“还有你三哥的

    这门亲事,颇是不错。柳铭此人,貌似耿倔,不识时务,直则外方内圆,

    这些年京畿风云,大理寺革撤杀头了多少,他能平安至今,算是个人物。”

    明兰倒不奇怪,所谓物以类聚,为什么盛紘在工部待了没两天,就和

    当时的工部尚书卢老大人相见恨晚,本质上,他们就是同一类人。

    本来卢老大人已经打算在工部尚书的任上告老了,谁知碰上了变乱的

    机缘,这才顺势入了内阁,而如无意外,盛紘打算以卢老大人为学习榜样

    了。

    和盛紘能交好这么多年,明兰估计柳铭大人s海瑞也有限。

    “亲事不错,你怎么这般模样?”顾廷烨瞧明兰似有几分感慨,“莫

    非你三哥不愿?”

    明兰:“怎会不愿呢?这位柳三姑娘可是品貌皆酷肖乃父。”

    顾廷烨听出些味道了,看了明兰一会儿:“品,貌,皆似?”他脑海

    迅速浮现了一张并不很美妙的面孔。

    “酷似。”

    不是说柳三姑娘丑的惊天动地,而是……咳咳,明兰每回看见她,就

    会想起高中那位严肃的训导主任,戴着假发,插着珠钗的尊荣。

    顾廷烨眼神亮了亮,问:“你三哥可知道?”

    “自然知道。”两家女眷常往来,就算长枫不记得柳姑娘小时候的模

    样了,如兰难得见到一个和她外貌如此悬殊的闺秀,每回去柳家做客回来,

    都恨不能用高音喇叭来直播。

    明兰眼神忧郁,“所以我三哥高兴的连饭也吃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早就放上来了,可是一个没控制住,把两章的内

    容都写完了,更新晚了,抱歉。

    第143回

    鉴于打算和顾氏妇孺们长期抗战,当夜熄灯落帐后,明兰严正拒绝了

    某人的种种挑逗,坚定的把背转向他,像虾米一样抱着被子,一夜好眠到

    天亮;顾廷烨又好气又好笑,他并非嗜欲之人,揽过她的肩头睡下了。

    次日一早醒来,明兰发觉怀里的被子变成了一条壮硕的臂膀,肚子上

    熟悉的搁了一条长腿,她揉了半天眼睛,然后手脚并用的推(踢)醒男人

    ——通常不用早朝的日子,明兰都会努力和他一起起床,用早餐,送他出

    门。

    一番梳洗过后,正揽镜自照,顾廷烨从净房里出来了,神色有些奇怪,

    挥手屏退房中丫鬟,阔步跨到明兰面前,一撩袖子,幽黑戏谑的眸子盯着

    明兰:“你若想吃肘子了,与我说便是,何须如此?”

    壮硕的上臂,微微贲张的淡褐色肌肤上有三个浅浅的滚圆牙印,很整

    齐的排列成品字形,三枚牙印好似咧开了嘴,一起冲着明兰大笑。

    明兰一阵心虚,她完全不记得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想吃肘子了,硬

    着头皮道:“那个……大战前,不是要祭旗的么?这个,这个牙印,不过

    略表吾之决心。”

    顾廷烨本想放过她算了,谁知这家伙竟负隅顽抗,还嘴硬抵赖,他眯

    了眯眼睛,故意板起脸来:“说的好!我也表下决心罢。”

    最后,顾廷烨伸胳膊和她的肩颈一比对,两组品字形的牙印,大小匀

    称,他表示十分满意;明兰捂着水豆腐般的嫩肩头,一脸委屈的瞅着男人,

    用眼神表示控诉:呜呜呜,坏人,人家在睡梦中是无心的,你是有意的。

    她一脸愁眉苦脸的小包子表情把顾廷烨给逗乐了,搂着她亲昵了好一

    会儿,手上一阵乱摸,险些摸出火苗来,结果不够时间吃早点了,男人只

    好胡乱塞了两口酥卷烧卖就出门了。临出门前,明兰好心提着帕子要给他

    揩嘴,男人却故意在她脸上胡亲了一起,明兰躲闪不及,叫他蹭的满脸都

    是点心渣。

    丹橘捧着水盆,重新服侍明兰梳洗上香膏花脂,脸上忿忿的,嘴里喃

    喃两句责怪的意思,一旁的崔妈妈却笑皱了一张老脸,瞪了丹橘一眼:

    “小丫头知道什么!不许妄言。”

    新婚燕尔,就是要这般蜜里调油才好;前阵子她瞧明兰闷闷不乐的,

    连带着顾廷烨也心绪不佳;崔妈妈心下多少不安,如今见夫妻二人又好的

    更胜往昔,她这才放心。

    待侯府那边的人再上门时,便发现明兰今时不同往日,态度更加和蔼

    了!

    面对女眷们的诉苦,明兰表示深切的同情,并且乐观的鼓励她们‘定

    然不会有大事的’(不会掉脑袋),随即气定神闲的自管自处置宅务,或

    是发问管事,或是发放月钱。

    当中还开了两次库房,一次是取了几张上好的皮子,另早预备好的礼

    单,一起叫送去薄老将军府上,恭贺人家弄瓦之喜。薄家素来低调,估计

    洗三满月都不预备大办了。

    第二次开库房则是往里放东西。

    自打那回上梁开府之筵后,明兰终于知道了身居高位的好处,这些日

    子来,她陆陆续续收了七八笔厚礼,有顾廷烨以前的老部下,如今在地方

    上任职的,每年冬夏或年节必会送来‘土仪’,也有顾廷烨现如今的僚属,

    以种种名目送来‘贺仪’,还有七八竿子堪堪能打着的亲朋,更是说不清

    楚。

    这种情形明兰并不陌生,只不过以前是盛家备下礼单送往各位世叔世

    伯处,也不算行贿受贿,不过是多多联络感情,指望人家提携一二罢了;

    人家未必贪图你这些好处,但这些恭敬的举动能表示你‘知情识趣’,不

    是那等得了好处也没响动装糊涂的。

    而现在,情形倒了过来,明兰成了收礼的;她当上特权阶级的时间还

    不久,对于理所当然的收东西,她颇不习惯。

    “伏大人多礼了。”明兰手持一张礼单,微笑着朝立在当前的一个仆

    妇说话,“伏老大人是和我家老侯爷一道刀尖上打滚出来的,老辈子的交

    情了,何须这般客气。”

    “夫人说的极是。”那仆妇约三十多岁,穿戴的十分体面,恭敬的福

    了福,“我家老太爷爷身子不好,疏于走动,这些年来淡了些故交的情分

    ……;老太爷当年便说都督大人将来必有大好前程,如今看来,果是如此。

    有子如此,老太爷也为故去的老侯爷高兴。”

    明兰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炳二太太和朱氏,见她们二人面色十分难看。

    这些日子来,原先和宁远侯府往来密切的好些人家,都渐渐转了风向,

    顾廷烨跟公孙白石商量了许久,属于被牵连的人家,能帮就帮一把,有些

    咎由自取的,就拒之门外了。

    这家老太爷与顾老侯爷原来份属同僚,伏家也是世代将门,在连串风

    波中不可避免的被扫到些台风尾。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明兰叫那仆妇带了些药材补品回伏家。

    回礼也很有讲究,若是人家送来的礼原封不动的退回去,意思是‘别

    来烦我,我跟你不熟’,若是收下礼物后,迅速回赠一份同等价值的礼,

    意思就是‘谢谢你的爱,但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吧’,像现在这样,只稍

    稍回送一点意思意思,表示愿意接受对方的善意。

    那种大喇喇的收下不用客气的,一般来说,要么是通家之好的亲密关

    系,要么是上下属的照拂关系,再不然就是其它特殊原因,总而言之,也

    是互通有无。

    送走客人,明兰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自觉地婚后又学了不少新东西。

    不理会炳二太太的冷言冷语,明兰热络的招呼朱氏尝尝新上的点心:

    “这是拿北边新送来的酥酪做的,听说北边人是直接吃的,我觉着味儿重,

    还有些膻,便叫做成点心,这样反而香浓滑软呢。”

    朱氏僵硬着面皮,拿着点心艰难的尝起来,炳二太太咬着嘴唇:“弟

    妹真是好闲情逸致,自家叔伯兄弟都急难的要抹脖子了,你还这般不咸不

    淡的,也不知心肠是什么做的!”

    “说的好,我的心肠和世上一般女子自然无二般。”明兰慢慢转过头,

    唇含浅笑,“二嫂子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今日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罢。”

    明兰缓缓捋平衣裙,看着她:“外头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也插不上

    手,然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若我家二爷有别的顾虑或考量,

    难道我还能硬逼着不成?”

    炳二太太气鼓鼓的,明兰正色道:“说到底,毕竟是出嫁从夫,夫为

    妻纲,便是娘家在夫家面前都得退了一射之地;二嫂子满天下去问问,有

    几个嫁妇,会为了旁人和自己夫婿对着干的?我知道这话不好听,可实在

    道理大多是不好听的。”

    炳二太太心知是这个理,她辩驳不出,嘴巴开合了几下,刚想张嘴,

    明兰就微笑着接上:“兴许二嫂子有这胆气,但明兰甫进门不到半年,膝

    下犹空空,只能本分谨慎为人,绝不敢越雷池半步,望二嫂子见谅。”说

    完,再苦笑两下,表示无奈。

    拒绝而又不想得罪人的关键就是:态度要温和,原则要坚定,话要讲

    明白,以示非战之罪,力不能及,乃是天意呀天意。她们是妯娌,估计在

    以后不可能不见面,还是缓和些的好。

    况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用再说旁的了,她们这样来纠缠也是有

    限度的,估摸着大约再来几天,她们瞧着没戏,也就消停了。

    明兰笑眯眯的继续请她们饮茶吃点心,有事办事,没事就抱着个小针

    线筐子做些活计,显示自己很贤惠;终归她们不能冲上来打她一顿,那么

    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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