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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父亲的意思,自得有个说法才行;自家姐妹,难

    不成谁比谁尊贵些了?”

    她把语尾拉长,挑衅的看着墨兰。

    墨兰咬着嘴唇,她知道如兰是想逼她说出‘嫡庶有别’四个字来,早

    些年林姨娘一房得宠时,她没少拿‘嫡庶’做文章,在盛紘面前得了多少

    怜惜疼爱。

    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可她到底不肯放下脸来,一眼瞥见旁边低头而站

    的明兰,心念一转,笑道:“五妹妹说的没错,孔融让梨也是大的让小的,

    既然如此,便叫六妹妹先挑罢。”

    明兰看了墨兰一眼,好吧,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儿怜悯立刻烟消云散,

    看见墨兰走过来拉自己过去,明兰轻巧的一个转身,闪开墨兰的手,早想

    好了措辞,正要说的时候,外头忽传道:“老爷回来了。”

    正侧眼看戏的王氏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的漏壶,才申时初,还没到下

    衙时刻呀?

    刘昆家的比较机警,立刻扶着王氏起来去迎盛紘,只见盛紘一身官服

    翅帽的走进来,脸色似有不虞,几络胡子有些散乱,他直走到正座的太师

    椅上做好了,王氏连忙吩咐上茶,走过去笑道:“老爷回来了,怎么今日

    这般早?”

    盛紘小心的摘下官帽,随口道:“今日恩科收尾,连左都御史都先走

    了,剩下我等几个,便也回来了。”做官不好太与众不同,只要不涉及原

    则厉害问题,还是随大流的好。

    三个兰都规矩的立好,恭敬的给盛紘行礼。

    盛紘见三个女孩都在,略略颔首,又看见一桌子衣裳钗簪,便皱眉道:

    “这些不是华儿昨日就送了来?你怎么今日才分给她们。”

    王氏脸色一僵,掩饰道:“过几日,忠勤伯府便要给华兰的哥儿做满

    月,我想着姑娘不好太素净了,就又添了些衣裳料子,是以今日才分的。”

    盛紘点了点头,忽想起刚才进来时,眼风瞟到墨兰和明兰两个站在边

    上,只如兰一个站在桌边,再看桌上还摆着个打开的首饰匣子,他看了一

    眼王氏,心里不快,直道:“怎么就如儿一个人在挑?墨儿和明丫儿都分

    到了吗?”

    墨兰斯斯文文的走到盛紘跟前,笑道:“请五妹先挑。”

    盛紘素知如兰和王氏一副脾气,都不是宽厚的,想着王氏可能在刻薄

    庶女,便立刻横了如兰一眼,如兰面色苍白。

    明兰一看不对,连忙上前扯着盛紘的袖子,笑道:“父亲,您给咱们

    断断;适才五姐姐说长幼有序,请四姐姐先挑;可是四姐姐说要‘孔融让

    梨’,便要叫我先挑;我想呀,不计哪回,要么是四姐姐要么是我,总也

    轮不着五姐姐先挑,她也忒亏了。这回便请她先挑了,父亲,您说这样好

    不好呀?”

    盛紘素来喜欢明兰,见她明丽可爱,听了她一番孩子气的说法,便笑

    对三个兰,道:“好,你们知道姐妹友爱,为父甚慰。”

    墨兰暗暗咬牙,又不好反驳,直能强笑着应是,如兰也松了一口气,

    王氏见机立刻道:“回头我把东西送过去,你们自己挑罢,你们父亲要歇

    歇。”

    三个兰恭敬的退了出去。

    盛紘看着三个女儿走出去,起身与王氏走进内室,张开手臂由王氏卸

    衣松带,道:“全哥儿可好?儿媳可好?”

    王氏想起肉墩墩的孙子,满脸堆笑:“好,都好!孩子也小,不好见

    风,不然便抱出来叫老爷喜欢喜欢,哟,那小子,胳膊腿儿可有力了!”

    盛紘也笑起来了,连声道:“瞧那孩子的面向,便是个有福的!有劲

    儿好,有劲儿好!”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俩口的命根子,看见孙子摆动

    的白胖小胳膊,盛紘心肝儿都酥了,不住的吩咐王氏好好照看。

    “不单全哥儿,华兰的实哥儿也好看,我上回去瞧,已经会笑了,哟

    哟,笑起来那个甜哟,活脱脱华丫头小时候的模样!”王氏满心欢心的叹

    道,“这下可好了,华兰也能挺起腰杆了,免得她老要看婆婆脸色!”

    盛紘其实很是疼爱这个长女,家里这许多孩子,只有华兰小时候是他

    实实在在抱过睡哄着吃的,作为一个不应该道人是非的官老爷,盛紘也忍

    不住道:“忠勤老伯爷人倒是不错,只是亲家母……如今也好多了罢。”

    王氏冷哼道:“哼,若不是我上门去说,她连满月酒都想只摆两桌酒

    算了,都是自己儿子,一个开了五十桌筵席,一个却这般,也不怕人笑话

    她心长偏了!女婿一味愚孝,只可怜了华丫头,也不知被算计去多少陪嫁,

    这回老爷和柏哥儿升了官,她才消停些;哼,也不想想当日他家门庭冷落,

    华兰肯嫁过去便是他家祖宗积德了!”

    盛紘沉吟片刻,道:“那日我与老伯爷略提了提,他会约束亲家母的。”

    说到这里,盛紘忽想到一事,问道:“那…墨丫头的亲事怎么说了?”

    王氏折好官袍,皱眉叹气道:“我不是没到处寻,可老爷不都不乐意。

    柏儿翰林院里的编修,您嫌贫寒,我托人问来的,您又嫌没根基,若是大

    户人家,那便只有庶出的哥儿了;老实说罢,不是没好的,可咱们物色女

    婿,人家也物色媳妇儿呀,墨丫头,一个庶出的,能有多大出息?怎么寻

    摸?”

    盛紘心里不舒服,其实他也觉得那些对象就可以了,可架不住林姨娘

    死哭活求的,在现实面前,林姨娘不得不低头,这才发现贺弘文的条件实

    在不错。

    “话可说在前头,过几个月墨兰便要及笄了;她再这么左挑右捡的,

    我也不管了。不过呀,她拖得起,如丫头和明丫头可拖不起,到时候,别

    怪做妹妹的不等她做姐姐的!”王氏在盛紘面前先打好预防针。

    盛紘揪着眉心,头痛道:“老太太与我提过,上回她去宥阳,瞧见大

    嫂子的娘家侄儿,叫郁哥儿的,读书上进,家底也殷实,听着倒是不错,

    端看他明年是否能中举吧。”

    他还是很信任老太太的眼光,当时老太太提起时,曾似笑非笑的说,

    那哥儿和自己年少时颇为神似,想到这里,盛紘心情好多了,像自己,那

    么估计也是个有才有貌的有为青年!

    很好,很好,如能成事,墨兰便有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1、现在读者都有刑讯能力,偶被逼的吃不消了,要不偶先把男主说出

    来?省的大家没完没了的猜。

    2、我设定的这个家庭,基本是典型的,有受宠的嫡女,也有不受宠的

    嫡女,有受宠的庶女,也有不受宠的庶女,规矩有些严,也不是很严,太

    太上头有婆婆,基本也等于没有,有受宠的妾室,渐渐也不大宠了,老爷

    想升官发财,也没有特别利欲熏心。

    这个家庭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是处于上升期的,并且碰上一场变动,

    升迁更快了,所以他们原来的思想会随着家族地位的提高慢慢变化,比如

    华兰,她当初嫁给袁文绍是高嫁的,可现在却是基本平行了。

    偶很喜欢这种写作的乐趣,也希望读者喜欢。

    3、第三四卷比前两卷可能长些,大家可以跳着看的。

    第65回

    出身于科举正途官宦家庭的明兰本以为爵位是铁打的饭碗,只要不去

    掺和夺位结党之类高层次犯罪,基本可以舒舒服服靠祖荫活到死,明兰曾

    无不羡慕的和长柏讨论过这个问题,结果换来了长柏哥哥十分鄙夷的白眼

    一枚。

    太祖开国,为恩赏能臣勇将及谋略之士,共封有五位异姓王,十九位

    国公,四十二位侯爵,一百十五位伯爵,另世袭将军无计,太祖为人多疑,

    不过一代时间,便褫夺诛杀了三位异姓王和半数的公侯伯爵,此后,太宗

    继位,即先帝爷,北击鞑靼,南袭蛮荒,东西南北开疆海陆拓土无数,便

    又陆续封了些许爵位,但有‘流’和‘世’之分,并非全都世袭罔替。

    太宗皇帝平定四疆之后,首封的第一谋臣张阁老率先谏言‘以无上之

    富贵酬无边之功绩’,武将之首时任靖国大将军的英国公领头附议,太宗

    皇帝便顺势卸了这些军事贵族大半的朝政权,从此议政权柄向文官集团倾

    斜。

    然,富贵有数,子孙无尽,有爵之家繁衍三四代之后,俱是人丁繁多,

    管不胜管,此时便要看哪家在军中宫里更有势力,哪家人才辈出,若家世

    倾颓,孝期放纵,穿戴逾制,侵占民财,一桩桩一条条,都是御史言官可

    参之本,然后要看皇帝心情了。

    太祖爷子嗣众多,先帝爷即位时,汝阳王连同一干豪戚贵胄上奏‘九

    王摄政’,太宗皇帝手腕铁血,亲率三千铁骑夜袭西山大营,一举捣破汝

    阳王本部,后追根究底,一气废了牵连其中的十几个王爵,其中,便有擦

    边球的炮灰忠勤伯府。

    先帝在位时间不长,静安皇后薨逝后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当今皇帝仁

    慈,登基后几年,便起复了几个非首罪重恶的爵家,但这些人家已元气大

    伤,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蹦跶了。

    明兰第一次去忠勤伯府时,就轻轻‘呀’了一声,四五进的大院子,

    连带左右两个小园子,只略比盛府大些,论地段还不如盛府,后长柏才告

    诉明兰,原先的忠勤伯府被收回后,早赏了别的功勋贵戚了,如今这宅子

    还是老皇帝后来另赏的。

    今日忠勤伯府为次孙摆满月酒,里里外外三十六桌,讨了个六六大吉

    的彩头,盛府作为外祖家自然是上宾,明兰等下车就轿,进二门后步行,

    绕过一个富贵吉祥的照壁,才进了迎宾堂,迎面一个身着挑金线桃红妆花

    褙子的女孩便迎过来,笑道:“你们总算来了,我从早起便等着了,偏你

    们还迟了!”

    墨兰首先迎上去,满脸堆笑道:“早知道姐姐在等我们,便是飞也飞

    来了!”如兰半笑不笑:“文缨姐姐是主家,自是等客的,难不成叫客等

    主家?”

    袁文缨的鹅蛋脸白润俏丽,和气大度,也没去理如兰,只去拉后头的

    明兰,笑道:“明兰妹妹可是稀客,你们家自打来了京城,你两个姐姐倒

    是常来顽,只你,统共来过我家两回!”

    明兰揉着太阳穴,还觉得头晕,便老实认了:“文缨姐姐,我懒,别

    怪我了,我人虽没来,四季荷包扇坠子可回回托了五姐姐带来的。”说着

    浅浅而笑,这一笑倒把袁文缨怔住了。

    不过几月未见,白皙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的皮肤,脸颊上有一抹似是

    而非的嫣色,唇色淡粉的好似菡萏掐出的汁儿印在脆弱的雪白宣纸上,叫

    人心瓣儿都怜惜起来,端的是颜若桃花,乌黑浓密的头发松松挽了一个斜

    弯月髻,只用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定了,鬓便压了一朵米珠金线穿的水

    晶花,一眼看去,满室的花团锦簇中,似只能看见她一人,清极艳极。

    “…没多久不见,妹妹愈发俊俏了。”袁文缨衷心道,“你也该多出

    来走走。”

    墨兰脸色沉了沉,立刻恢复原样道:“我这妹妹最是惫懒,只喜欢随

    着我家祖母念经礼佛,你就别劝她了。”

    袁文缨轻笑了声,转而对明兰道:“听二嫂子说,你小时候身子不好,

    这会儿该好些了罢;今儿天冷,不然咱们好钓鱼去。”

    明兰见袁文缨这般客气,也不好再装腼腆了,也去拉她的手,道:

    “谢过文缨姐姐惦记了,我身子早好了,不过是…不过是今早没睡足。”

    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袁文缨扑哧笑了出来:“这倒是,今儿一大早我就被捉了起来,刚还

    一直打哈欠呢!”

    如兰被冷落多时,忍无可忍道:“到底进不进去?!”

    袁文缨知道如兰脾气,只挑了挑眉,便领着三个兰到了里屋,里屋已

    是一片说笑声。

    华兰今日满脸喜气,穿着一身大红百蝶穿花的滚金线妆花褙子,头戴

    五凤朝阳攒珠金凤,旁边一个体态丰富的奶妈子抱着一个大红的锦绣襁褓,

    三个兰连忙上去看了看,只见那婴儿白胖秀气,只闭着眼睛睡觉,花苞般

    粉嫩的小嘴还吐着奶泡泡,甚是讨喜。

    一众贵妇纷纷恭贺道喜,还有几只带着宝石戒指的大妈手去摸小婴儿

    的小脸,不一会儿实哥儿就哭了起来,华兰便叫奶妈子抱了下去。

    王氏是真高兴,脸上泛着愉快的桃红色,她已坐在上首,一见如兰便

    招手叫过去,拉着女儿在一堆贵妇中说话,一旁的忠勤伯袁夫人却神色淡

    淡的,看着二儿媳妇随着娘家发迹水涨船高,她心里很不舒坦。近一年来

    华兰也学乖了,托病示弱,又把家事推了回来,她和大儿媳妇怎愿意拿自

    己私房贴补家计。

    且,近来儿子也不如以前听话了。

    “父亲和我的俸禄全交了母亲,家中的田地庄铺也都捏在母亲手中,

    以前华兰当家时要家用,母亲推三阻四不肯给,这样的家有什么好当的?!”

    袁文绍是武人,本最是孝顺,寻常也不生气,但袁夫人偏心过度惹着了他,

    他闷闷的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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