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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狼的人马流窜到曲阜来了,而且夜里还真有身着白衣的小股部队到处流窜,虽然没偷没抢,可是被人看到也够吓人地了。

    豆腐狼突围时和大队走散了,没有跟着杨虎南下,结果被杨凌设下的处处伏兵杀的七零八落,各自分成小股部队逃散。

    豆腐狼最后只率着三百人败走平原,在大耳刘备当过县令的地方又中了团练民壮的埋伏,豆腐狼领人边败边走,逃到张士府一处河湾,此时身边只剩下六七个人,他见势不妙,就欲来个水遁逃走。

    豆腐狼水性并不好,可是不远处就是一片芦苇荡,料来那里水不太深,憋口气潜过去,就能借地利逃生。不料那里地水果然不深,水很浑浊,看不清水底,豆腐狼一个猛子扎下去,竟把头扎进了淤泥里。

    山东平原县全是大片的细土地,很少见到石头,要是小孩子挖沙土玩能挖出块石头来,都能因为稀罕的打起架来,到了夏天小孩子往河岸上黝黑发亮地泥土上泼上水,就能光着屁股当滑梯,根本不用担心划伤皮肤。

    那河湾里全是又深又软的淤泥,豆腐狼一头扎进去,再想爬出来可就难了。他想要把头拔出来,可是双手撑处全是细软的污泥根本借不上力。而且想往上拔时泥的吸力特别大。

    等张士府地民壮丁勇们结果了那几个残兵败将赶到湾边,只见到水面上一对大脚丫子在飘来飘去,两个民壮把绳子系扣套在他脚上,象拔罗卜似的把他拔上来时。可怜的太行悍匪豆腐狼腔子里全是污泥,人已经咽气了。这位仁兄还真是生的窝囊,死地憋屈。

    不过他虽然挂了,他地人马只是被打散成小股盗匪而已,这些盗匪渐渐聚合,又汇成一支七八百人的队伍,开始在山东腹地到处流窜。一时还没有被铲除。

    白衣匪在曲阜出现,使得当地又人心惶惶起来,曲阜知府下设曲阜知县,这知县例来是由孔家的人担任的,这是朝廷的规矩。因为知县是朝廷直接管着地方百姓柴米油盐、生老病死的衙门官儿。俗称父母官,试问天下官员,哪个读书人不是孔圣门生?他们能管孔圣人家?自然得让孔家的人自已来管。

    所以这孔家不但要负责自已家圆安全。还得管理一县之地,上一次流匪势大,号称十万大军,他们拿个保护先圣遣物的名义进京便进京了,这一次仅仅数百匪盗可不能再跑了。

    曲阜知县也是孔家长房的人。一听说匪人流窜到当地,为了安排当地防务,便去见正驻军当地地乔参将。请求大军协助。

    乔参将对他倒挺热情,列队欢迎,把他请进帅帐,大骂自已手下那个被孔家毒打的百户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老国公爷,然后没等他说明来意,便说为了不让这帮不懂规矩的大兵再惹得国公爷生气,要马上开拔离开曲阜。

    孔知县一听就急了,他急忙说出白衣匪在本地出现地消息。要求乔参将驻军不要离开,乔参将却要他拿出证据来,否则想要近万大军长期驻扎此地,除非有兵部的军令。孔知县哪有证据给他?

    乔参将对孔知县礼遇有加,脾气好的不得了,但是没有证据他就是不松口,坚决声称即日开拔。那白衣匪也怪了,到了晚上就来骚扰官府和孔府,天一亮就踪影全无。

    孔府上下人人心中发毛,大盗会在乎孔圣人是谁么?自从闹了白衣匪,破门灭族的豪门不计其数,家产被一扫而空,妇人饱受凌辱,孔家能不害怕么,这一闹竟是夜夜不得安宁。

    孔老太爷做为一家之主,被匪患闹的正自焦头烂额,那个被他逼地低价卖地的土财主不知怎么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也敢公开作对了。这位仁兄在他被迫卖地的路边上建了个小庙,里边供上孔圣人地牌位,天天跑来哭诉冤屈,有过路的人他拉住了就讲,还管茶管饭,改成说书的了。孔家最重名声,这可怎么受得了哇!

    可是衍圣公刚刚受了皇上密旨责斥,哪敢动用官府力量?人家供的又是自已的老祖宗,还砸不得碰不得,摊上这么一个无赖,任由他向乡里乡亲、过往行商败坏自已名声,偏就拿他毫无办法。

    就这当口儿,泰安学政张多器登门拜访了,说是听说衍圣公从京里回来,特来拜望。他是山东士林名流,和孔家素有交往,与孔府许多长房的长老,管事们平素饮酒下棋,也算是士林中的朋友。

    听了好友诉说衍圣公的这些烦恼,张多器就对孔家长房几位好友暗授机宜:当今皇上正在改革新政,虽说皇上有心庇佑你家,没有公开责斥,可是树大招风啊,那些受到利益损害的豪门,听到风声是一定会把孔家捧出来做挡箭牌地。

    现在既已失了圣心,再被那些人一逼,难说皇上不会拿孔家开刀,与其如此,不如做的漂亮些,把功夫做在前头,既不让人拿孔家的把柄说事儿,又能挽回圣眷隆恩,岂不是好?孔家长房几位管事老爷知道这位老夫子心眼多,闻言为之大喜,立即请他出出主意。

    张老夫子道:“邻县买地那事儿极好办,孔家家大业大,也不差那点地,不过是下人们为了争水源,起了点纠纷,衍圣公爷想教训他一下罢了。孔圣人讲‘保民’、‘爱民’。您让他一步,绝不会有人说您怯事,反会赞佩衍圣公有圣人遗风。

    那地,不妨还了给他。衍圣公爷身份尊崇,当初出面的不过是个小管事,也是他办事不周把事儿闹大了,衍圣公日理万机,哪里可能知道这些小事?分明是下人办事不妥嘛,责罚他一番,对乡里、对皇上那儿都有个交待。”

    孔家长老们一听连连点头称是,张学政又道:“至于官兵那儿,您几位也知道,那些大兵识得几个字?言语不礼貌不是内心真想冒犯孔家。而是缺少教化而已。粗人而已,和他们计较不是自降身份么?

    何况他们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正是朝廷用兵之际,衍圣公他老人家重笞有功将士,伤了他们的心,这也难怪皇上着恼。

    不过这堂也升了,人也打了。堂堂衍圣公爷可没有向他陪不是的道理,再说他哥哥又是孔府上地管事佣人。依着老朽之见,私下送他兄弟一笔金银。就说是疗伤的药资,可不透着公爷的慈悲么?同时再提拔提拔他哥哥,他们哪有个没完没了不识相的?”

    “这些事儿,只是安抚一下他们,省得被人利用来攻讦孔家。要想讨回皇上地欢心,眼前还有个大好机会,当今皇上志向高远、励志革新,让大明重振声威。朝廷要是威加宇内,四海臣服。做为孔圣后裔,便能声威播于四夷,教化及于八方,这是好事呀。

    不如您几位劝说衍圣公一下,让府上管事归拢归拢,把那贫地脊地清理清理,另造一册,不在地的好坏,就是要个数量,然后具折上奏,就说孔府虽未兼并土地,不过例代以来,朝廷赏赐无数,现在朝廷施行新政,孔家感念皇恩,愿意捐献出一些土地用来安置流民。

    孔家那是多大的影响力呀,这事儿一办出来,就是支持皇上新政的有功重臣,几句漂亮话,一些可有可无的烂地,皇上的圣眷也重新回来了,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几位长房管事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便纷纷去游说衍圣公,衍圣公也正为失了圣宠担忧,毕竟孔家是世代豪门,利益在于长远。大明风气开放,民间早有狂士声称孔圣名不符实,孔家享受如许恩赐实不可取,要求取消孔家袭爵呢。

    如果失了圣恩,这名号虽未必会撤消,可是许多官场上的特殊待遇,那可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因小失大,实不可取,于是断然采用张多器的主意,准备在皇帝大刀阔斧亲自主持的改革新政上好好表现一番。

    张多器见达到了目地,心中欣然,又在孔府住了几日,这才告辞离去。不过这详情他可写了信柬,着亲信家人立即送到京里来了,杨凌见他信来,便知不日衍圣公的奏折就要到京,自然喜悦不禁。

    杨凌把信中未写的细节叙述一番,长舒了口气道:“反对新政地人也只有这么一招啦,衍圣公的奏折一进京,就能当头给他们一闷棍,有孔圣后裔赞成新政,他们从法理道义上就无话可讲了。

    皇上那里,已经决定严惩辽王了,有些机敏的落王,已经具折或者直接派遣中官进京,交呈地册,拥戴新政,朝廷改制已是大势所趋。真说到具体事务、调配协调,我可比不上内阁、六部几位宦途经验丰富的老臣,具体事儿还得他们办。

    我准备这几日待朝中完全稳定下来,就立即去山西,山西中条山上,赵疯子据山立寨,尤其是在边境地区,而境外又极不安宁,不能让他在那儿生根呐”。

    成绮韵点点头,沉思片刻道:“嗯,大人要是去山西,一时半晌怕又不能回来了,我便趁机去辽东一趟,咱们在那边有牧场、兵甲作坊、毛皮作坊、参茸药厂,织染、粮油,还有新开的良田无数。

    于永一直在那边张罗,近期他要从海路去夷洲,看看咱们在那里建设地海运码头和海运船队,东北的生意还没运作成熟,我放心不下。何况松花江船厂民间参股的股份,咱家可是大头,我也想去瞧瞧”。

    杨凌点点头。轻声道:“我在朝里,实在顾不上这些事情,韵儿,这些事情。可都苦了你了,。

    成绮韵嫣然一笑,眼波流盼,昵声道:“你地事不就是我的事?我不为你辛苦又为谁忙呢?”

    无边媚态,款款深情,语气娇柔,荡气回肠,令人听了心旌摇动,杨凌不觉心中一荡。

    成绮韵注意到他火热地双眸,不禁为自已的魅力而得意一笑,她妙眸一转。睇了眼草场上正踢的开心的一众美女,微微倾身,杨凌只觉一股清草芬芳般地幽香飘然沁来。

    随着幽香气息。还飘来一个低柔旖旎的声音:“这两日你新纳了美娇娘过门儿,人家也不缠你。不日我就要去辽照了,这一去又是几个,人家想你呢。今晚,………你过不过来?人家要你……单要你今晚把所有的‘股份’都送给人家”。

    杨凌心头一热,轻声回道:“好。股份都给你,呵呵,我一定做到深度套牢。血本不归”。

    成绮韵掩唇嗔笑道:“你都什么词儿呀,你不是说,……一股一股又一股么?”

    杨凌谑笑道:“韵儿,现在可是你跟着我学坏了,哈哈哈”。

    成绮韵咬了咬唇,向他妩媚地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闺房中呀,你越坏,人家越喜欢”。

    杨凌抬头望去,只见成绮韵一双柔媚地眼睛湿得象要滴出水来。妙眸中笼起一层朦胧的轻雾,那双眸子便如雾中的月亮,只透出一抹撩人的亮、亮亮的丝、丝丝的春情,撩人,十分的撩人。

    衍圣公地奏章进京了,所有的窟窿人家都堵上了,还主动拿出几万亩地来捐给朝廷,这一手漂亮,连消带打、反守为攻,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了。这当口儿谁再拿孔家说事,那不是拐弯抹角的反对新政、冲地是皇上么?反对派的官员一下子全傻了眼。

    他们具折弹劾不过才两天的时间,杨凌神通再广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通知衍圣公,让他处理好一切后患,主动捐献土地以表清白,奏折也不可能这么3u快送进京来。只能说是衍圣公棋高一着、老谋深算,观察朝中动向及时消弥隐患,可这倒成全了杨凌了。

    如今情势,衍圣公俨然是改革派的一个旗手,不可能再弹劾他了,众人地目光便完全集中在辽王身上,就看你皇帝如何处治自家血缘至亲了。

    正德皇帝也不含糊,杨凌摆平了衍圣公,他果然就摞倒了辽王。

    厂卫把调查结果往他的案头一送,正德皇帝立刻下诏:辽王欺压乡里、鱼肉百姓、抗拒律法、殴杀人命,实属罪大恶极,着令削爵为民,命宗人府圈禁,王爵之位由其长子继任。

    这一着当机立断、雷厉风行,果然大起震慑作用。

    一位宗室亲王都被削去了爵位,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凌本来想着再有人不识相,继续进谏拿皇庄作例子地话,便奏请皇上退皇庄,皇上当庭服从改革要求,这个表率作用必可立即打垮反对者的攻击部署,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辽王不甘寂寞地蹦出来了,不但殴杀数十名百姓,还狂言王侯不必服从新制,这下子成了只圈养的鸡,那些猴们竟然没我敢再拿皇庄做藉口了。

    尽管如此,皇庄还是要退的,杨廷和当庭上奏,历数皇庄皇店产生的原因、现存的数目,产生的危害,请求皇帝清退皇庄皇店、遣散皇庄皇店管事,以正律法、以为表率,正德皇帝立即应允,下诏施行。

    紧接着。一些落王开始具折上奏向皇帝表示支持新政,蜀王府最先完成清查田庄的事情,全部移交户部管理。宁王更为重视,竟然派了中官进京。把田庄王店的名册携来,还捐献纹银二十万两,支持朝廷剿匪肃政,正德大喜,对这两位落王立即予以褒扬。

    时至此刻,改革新政已是大势所趋,谁再进言只有被辗地粉碎,再也无人可以阻挡了。

    宁王派人进京,杨凌心中暗生警惕,他立即命人盯紧宁王府地中官。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结交何人、有何目的。宁王太会做戏了,如果不是捡了先知先觉的便宜。直到现在为止,他地所有举动,谁敢说他要造反?

    在皇帝正需要宗室支持改革的时候,他又来了这么一出,无论如何。现在是不能对他有任何举动的,主动出击就是自陷不义,目前不但不能对付他。而且还得多加褒奖。杨凌也只能暗暗提着小心,见招拆招。

    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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