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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多土地是变成了荒芜的野地么?非也,都被勋戚官宦、豪绅地主们兼并去了。他们不纳税赋,把应缴纳朝廷地赋税摊派到自耕农身上,使他们赋税加倍,把自己的地假寄逃户、绝户名下,罪莫大蔫。

    现如今朝廷纳税土地是立国之初的一半,然后今年朝廷收上来地赋税只少了一成,那四成哪里来的?全是那些穷苦百姓勒紧了裤腰带缴上来的。为田追租未足怪,尽将官田作民卖,富家得田民纳租,年年旧租结新债,农民产去税存,处境悲惨,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不管何人处犯,都该严惩不贷。

    衍圣公是皇上的臣子、大明地子民,而且身为圣人后裔,更该谨身自好,以为表率。臣当对此事认真调查,如果确有非法之事,亦当予以惩戒。国法面前,一概平等,国法面前,一视同仁!”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正气凛然,算是当庭给大家一个答复:“不要心存幻想继续观望了,就算是衍圣公,若有不法事宜,朝廷一样严惩不贷,你的脸面还大得过衍圣公去?”

    刑部侍郎赵简之咳嗽一声,扬眉看了他一眼,忽地出班奏道:“皇上,臣这里有一桩案子,臣不敢妄议,特呈报皇上,请皇上裁断”。

    正德皇帝见果然有人拿衍圣公做文章,听杨凌地语气,显然是已经把衍圣公摆平了,回头少不得让这些人吃个哑巴亏,他正暗暗好笑,一听又有本奏,便毫不在意地道:“爱卿有何本奏,尽管说来”。

    赵简之瞟了杨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皇上,有荆州法司转来的案卷,状告湖北荆州辽王殿下欺压乡里、鱼肉百姓、大肆贪占庄田,殴死数十名听闻朝廷施行新政后前去索田的百姓,狂言凤子龙孙,不必拘于新法。辽王殿下身份贵重,唯有呈于御前,请皇上处置!”

    卷十 白衣天下 第382 硝烟再起

    正德听了赵简之的话不禁吃了一惊,他连忙向杨凌望去,杨凌脸上也微微变色。各地落王凤子龙孙,倚仗特权横行不法的事肯定是有的,不可能指望他们个个遵纪守法,做蜀贤王那样的人。

    任何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可能都不得不默许一个灰色地带的存在,但是这样明目张胆放言对抗朝廷新政,打死数十个平民百姓,那就不是小事了。如果今容忍这位亲王的做为,那么其他的落王就会有样学样、上行下效,刚刚有些起色的改革因为这么一件事而逐步败坏,终至无法施行决非不可能。

    杨凌的脸色沉了下来,处置一位亲王,可就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了。杨凌定定地看了眼正德皇帝,意味深长。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办法和正德再做商议。现在,皇帝必须站出来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了,不可能什么事自已都替他担待,可是处置一位皇叔亲王,非同小可,他能决断么?

    那些反对改革的官员察言观色,暗暗得意起来:你不是要改革吗?你不是要清理兼并土地、澄清吏治、改变税赋制度吗?好!一个是万世师表的孔圣后裔,一个是皇亲国戚、老朱家的子孙,您就看着办吧。

    荆州,又名江陵,这里本来封的是太祖第十二子湘王朱柏,建文帝削落时寻了个由头,说他建造的宫殿超过了王爷的规模,派锦衣卫来查问,朱柏恐惧之下。带了一家老小跑到观南溪峨山上自焚抗议去了。

    柏王一脉绝了,燕王靖难夺国,辽王也是出过力的,朱棣做了皇帝。就把十五弟辽王朱植从辽东广宁那种苦寒之地移落到湖北荆州,辽王一脉就此在荆州住了下来。

    正德对这位王爷没什么印象,不过倒是知道那是一位皇叔,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事涉亲王?将卷宗移送宗人府,朕要看过他地罪状,了解详情后再做定夺。”

    赵简之得意洋洋地拱手道:“臣遵吕’。

    正德皇帝匆匆处理完公事,宣布散朝,杨凌停住了脚步,直到群臣退出了宫殿。金殿上静悄悄的只余下两个人,正德才开口道:“杨卿,他们抬出衍圣公。这是用名来压朕,抬出辽王,这是用情来压朕啊”。

    杨凌拱手道:“皇上英明!”

    正德一拂袖子,佯怒道:“甚么英明,朕问你怎么办?”

    杨凌依然拱着手:“先勘其罪。若罪状属实,如何处置,那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正德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毕竟是朕的皇叔,如果朕为他脱罪呢?”

    杨凌淡淡地道:“那也没甚么,改制革新取消,一切恢复旧制,弊端照旧,民变照起罢了,。

    正德皇帝瞪眼道:“朕这不是和你商议呢么?你认为朕该怎么办?”

    杨凌笑笑,说道:“臣是国公,赖陛下之威,臣能摆平衍圣公。仅此而已”。

    正德眉毛动了动,干笑道:“朕明白了,你只能摆平衍圣公,那这辽王就得朕来摞倒喽?”

    杨凌又一拱手:“皇上英明!”

    正德哼了两声,说道:“打虎亲兄弟!你一个,朕一个,回去忙吧”。

    他走了两步,忽地又停住脚步,奇怪地道:“嗳,你那腿怎么了?”

    想起洞房夜疼并快乐着地美好时光,杨凌讪笑道:“呃……回皇上,前两天骑马,没骑好,磕着啦”。

    正德皇帝撇撇嘴,把下巴一扬,一脸‘我的马术比你强’的骄傲表情,洋洋自得地去了。

    一位辽王,一位衍圣公。

    一个靠的是关系、一个靠的是名望,都是极难缠的人物,任何一个处理不善,引起来的将是一系列难以处理的后果。可是这两个人不处理,就如两只拦路虎,改革的事情势必难以进行下去。

    正德回宫后即着令厂卫调查辽王犯法详情,杨凌也在家中焦急等待山东的情形。此时,泰安学政张多器地回信和衍圣公的奏折这时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杨廷和在朝堂上冷眼旁观,也看得出,这是反对一派地最后一招棋了。这两位王爷、国公全都不好惹,在朝堂上弹劾他们,不管成不成功,首先就等于得罪了这两大势力,若非逼不得已,他们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所以现在只要成功解决好这两件事,那么朝堂上的阻力基本就不存在了。

    然而杨凌的煞气太重,每次做事总是闹的腥风血雨,他生恐杨凌血气方刚、意气用事,把事情搞砸了。朝廷改革,是有益于江山社稷、有益于黎民百姓的事,也符合他地政治理念,他实在不愿意看着这样一件好事情半途夭折,于是思索再三,终于决定登门拜访杨凌。

    这已是两天之后了,杨廷和除了当初奉皇命登门探望过一次,还从来没有来过杨府。杨凌正趴在炕头上和儿子斗蝈蝈,骤然听说他来了,杨凌十分诧异,他忙脱掉汗衫,换上轻袍,把儿子交给文心,然后赶到中堂相见。

    杨廷和寒喧几句。便开门见山道明来意,意思很简单:这两位大人物一定要处理,就算皇上不愿意,也得竭力进谏。务必劝说皇上下决心惩办。

    但是惩办的方法必须有区别,辽王案若属实,必须严惩,正当风口的时候,得加倍惩处才能收到效果,而衍圣公,就得委婉一些,免得贻人口实。

    他地意见和杨凌正好不谋而和,杨凌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用大杀大伐来震慑人心,只是他以往碰到地事,实在是天怒人怨。非重刑严惩不足以青民愤,而改革是一件长远的事情,得容许一些人持有不同意见。或者逐渐改变观念,不可能用屠刀逼着别人必须赞同,只要他服从,个人意见随他去。

    不过杨凌对辽王和衍圣公的处置,一个强硬、一个怀柔。却是一种直觉,没有条理清楚的原因,杨廷和分析地就透澈多了:辽王罪重、衍圣公罪轻。此其一;辽王是皇亲,衍圣公是外臣,皇亲轻处而外臣重处,易贻人口实,此其二;第三就是仇富慕名心理。

    衍圣公也不穷,可是孔家太有名了,大家都注意到他的名,就忽视了他的利,而辽王却人人都知道他富有。处治他只会人人拍手称快,还得说皇上大义灭亲、严于律已。

    至于孔家,天下人毕竟都是读孔老夫子的学问当地官,弄得他家太灰头土脸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孔圣的名气太大,例朝例代对他的后人都优渥有加,所以处治起来就得讲究个度,得考虑到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杨凌没想到他分析的这么清楚,杨凌并未说出自已早有同样的意思,反而对他迭口称赞,连连道谢,表示一定尊重他地意见。

    杨廷和见他位高权重,还能如此谦和,倒觉得自已一直以来因为他和杨一清走的近而故意疏远有些小气了。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杨廷和也放松下来,谈笑风生,不似刚来时严肃了。

    二人谈笑尽欢,直到高管家进来小声禀报有信使来见,杨廷和这才含笑起身告辞,杨凌不理信使的事,先把他恭送出去,目送他上轿离开,这才向管家问道:“哪里来地信使?”

    高管家忙道:“说是山东泰安学政张多器张大人府上的人”。

    杨凌神色一动,喜道:“山东有消息了?快快,把他带来见我!”

    那人是张府的亲信家丁,长的人高马大,还有一身好功夫,见了杨凌他毕恭毕敬呈上贴身收藏的信件,杨凌打开细细看了一遍,不禁拍手大笑,他叫管家拿了十两纹银赏赐这个家丁,又口头嘱咐一番,打发他离去,这才笑吟吟地向后院走去。

    今早下了一场透雨,到现在还挺凉爽,一众女眷正在后花圆蹴鞠。

    据杨大官人说,蹴鞠有益身体健康和培养团队精神,可以陶冶情操、开拓视野,所以他是极度赞同地。当然,这项运动可以让他的女人保持健康的体魄,锻炼肢体地柔韧性和腰臀大腿的结实弹性,有益增加闺房情趣这个目的,打死他也不会公开说出来的。

    由于杨凌赞同,家里女眷又比较多,韩幼娘干脆给全家人一人做了一套只在内眷后花圆穿着的短靠武服,大家蹴鞠时换上,英姿飒爽,百媚千娇。

    场地上的景草剪的短短的,几位女郎雪白的绸裤,足蹬红帮凤头小蛮靴,上身也是同色地短靠打扮,雪白的绸袖窄而贴身,双手束有护腕,围腰是绣金带子,一个个纤腰紧致、胸脯浑圆,显得分外诱人。

    阿德妮也与欢上了这种东方人发明的运动,她的个头最高挑儿,一双修长的大腿被裤管靴筒一裹,比例极美,益发出挑动人。韩幼娘、玉儿、成绮韵、楚玲等人也个个骨肉均匀、身段优美,草场上只见蛮腰款摆、长腿错落,叫旁人看见,不舍得去看球,倒要把人盯着瞧个够了。

    杨凌见她们正在踢球,便放慢了脚步走过去,在石桌旁坐了,拿了一只无人取用的瓷杯斟上茶,笑吟吟地看她们踢球。成绮韵俨然是足球教练,一枚皮球在她周身左右上下翻飞,腰如柳枝款摆。玉腿勾抹自如,各种绝技引得一众美女娇呼艳羡不已。

    成绮韵瞧见杨凌来了,那枚皮球被她足尖一点,忽地向前一送。大腿伸得笔直,与脚尖形成一线,那球呼地一声直向杨凌射来,杨凌哈哈一笑,放下茶杯伸手一托一转,用了个太极推手里的‘引字诀’,那皮球儿就转到了他的指尖,杨凌顺手一拂,那球便向阿德妮射了过去。

    阿德妮学球时间短,一见大惊。连忙奋力一接,一脚将那球儿踢上了半空,落下时偏出五六丈。楚玲疾奔过去,一个倒勾将球射了回来,韩幼娘、玉堂春等人依次传递,那球始终不曾掉下地来。

    雪里梅有了身孕不能踢球,捧了一包话梅干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成绮韵顺手从腰带上扯下汗巾。一边擦拭着额头汗水,一边款款行来,在杨凌旁边凳上坐了。笑盈盈地道:“今儿怎么有闲功夫到后花圆来逛啦?”

    杨凌从袖中摸出那封信,笑嘻嘻地递过去,说道:“你瞧瞧”。

    成绮韵接信在手,认真地看起来,杨凌则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娇妻美妾地曼妙姿态。成绮韵看完了,挺了挺丰满的胸脯,乜着杏眼瞟他一眼,又媚又甜地笑道:“成了?呵呵。这才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和文人讲道理,就象和女人呕气,那是自讨苦吃,还是大人你的法子好,不可一世的衍圣公终于低头了’。

    杨凌笑道:“倚仗孔子余荫,他眼里除了皇帝还真放不下第二个人,我也是让人传了皇帝秘旨给他,严加训斥,先消了他地嚣张气焰,这才让那些大兵和那个土财主用些无赖手段整治,最后又让张老夫子出面劝诫,这条大鱼才乖乖上钩儿。呵呵,衍圣公出面赞同改制,圣人嫡系子孙拥戴新政,该让不少道学腐儒就此闭嘴了,。

    原来,杨凌请了一道圣旨,着人飞传孔府,就衍圣公倚仗权势、勾结官府,强迫他人卖田,有辱圣人门风的事严加责斥,又说有人弹劾他擅用大刑,笞打有战功的青匪将领,滥用朝廷恩赏,斥问他是不是要立国中之国?这一罪名可就狠了点,一听就是皇帝极为愤怒,把个孔老先生吓出一身冷汗。

    最后旨意上又冷冷地说,他的过错有辱圣人门风,念在孔圣先师面上,皇帝不予公开责斥、此次亦不予严惩,要他自行思过,从此收敛。

    皇帝下了这样严厉的一道圣旨,衍圣公如何不慌?偏偏这旨意又是中旨,外边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丑事他自已当然不会张扬出去,难道敲锣打鼓地说自已忤怒的皇帝,受到皇上责斥吗?

    这道?意接到手,飞扬跋扈的衍圣公就象霜打的茄子,安份的多了。他安份了,收了杨凌秘信地乔四海有了主心骨,他可不安份了。他也没去孔府闹事,就是当地开始有消息传说太行山白衣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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