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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怕的?”

    “嘎?不行,不行”,杨凌摇头道:“要散心在后边园子里就行了,这一出门又得前呼后拥,除非…皇上你别陪着去,那臣才放心”。

    正德哈着的腰一下子挺直了,肃然道:“杨卿听旨!”

    杨凌一怔,忙要跪下,正德一把扯住他道:“跪不得,被不知情的人看到,告诉一仙知道,朕就惨了,你听好了,朕命你想办法,无论如何要让唐姑娘出去散散心,小县城嘛,也没多大地方,几个热闹的地方你先刷一遍不就行了?当然,本校尉一定要随从侍卫,切记,切记!”

    他说完了还怕扬凌不答应,急忙对谷大用道:“大用,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朕可是下了旨的,杨侍读要是不听,那就是抗旨。”

    “走!老奴听着呐!”谷大用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

    杨凌无奈,想了想道,:“那…,请皇上先回去,臣去安排安排,等午后天气再暖些时再去。

    正德一听,眉飞色舞地跑回去了,杨凌奇怪地看着他地背影问道:“皇上怎么这么开心?”

    谷大用忍笑道:“一仙姑娘方才在园中没什么热闹可看,就将了皇上一军,她说皇上如果能求得大人让她出去游玩,那么回京后她就和皇上各自负责上下两阙,共创一首‘杀边乐’。”

    第五卷 群魔乱舞 第221章 心若有灵

    这是本县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您看!这条巷子边上那座木塔,是宋朝末年建造的,迄今仍峙立于此,这边这家铺子的手工,是本县最

    好的,本官府中的衣物被服,大多是请他们裁制的,那家店的蜜饯……喔!今天没有开门”。

    那门当然没开,杨凌为求安全,把这条街一直向前到那座天佛寺彻底清查了一遍,街上的行人全部是厂卫中人扮的,自然不怕微服打扮的皇帝走在街上,至于两旁的小商贩,开店时间短于四年的,家中没有妻儿老小的,全部给了补偿银子歇业回家,那家蜜饯店店主是外地人,刚来了这儿不到两年,早被清出去了。

    花大人眉飞色舞地继续介招着,好象他说的不是一个小小县城,而是京师胜他,骨头都象变得四两轻似的,只走声音大的离谱,主要是说给后边的正德听的。

    杨凌和张永、苗逵、花大人走在前边,后边是唐一仙和崔莺儿两位女子,正德和几位贴身侍卫随在她们身后,红娘子只当杨凌真是陪表妹来逛街,竟始终不知后边那个曾在代王府见过的小校尉就是当本皇上,只走她现在容颜已改,正德却不认得她了。

    唐一仙身材娇小,肌肤白皙水嫩,只是大病初愈,稍还带些恹恹的味道,大眼晴的神彩还未恢复,小巧的耳珠上缀着两粒圆润的小珍珠,显得俏丽可爱。天气已经转暖,有了春天的气息,她还穿着细绒袍子,外边套了件蓝白道的比甲,显得清爽宜人。

    崔莺儿长腿细腰、身材高挑。白色武服。黑色腰带,外罩暗红披风,体态婀娜多姿,一头黑发梳作尖额盘龙髻的式祥,英气、俏丽兼而有之,全然不用珠饰,倍显精神。唐一仙性情开朗。长湘讨喜,崔莺儿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待她很是亲热,两人手挽着手儿,一路前行,一路低低她说着话儿。

    趁张永和花大人聊天地功夫,杨凌闪到了一侧,柳彪不着痕迹地凑了上来,杨凌本留他在府中等候京中消息。见他露面,自然知道来了讯报。

    柳彪轻声道:“大人。京中传来成二档头地消息。金陵诸事一帆风顺,大人所托之事亦请放心,现大事皆宜,船队引帆待发,唯候大人一声令下了”。

    杨凌心中一宽,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这些事中唯有黛楼儿那桩,事涉东瀛日本国,中间但有一点纰漏,整件事就难以进行。现在黛楼儿伟来准确消息,那么各项计划才可以按部就班一一进行。

    再者,怜儿那丫头的性子,杨凌实在不知她会干出什么惊人之举来,若是需要,让她打个旗幡,上书:“千里进京寻夫”,她都干的出来,既然黛楼儿已将她安抚下来,就可以回京后再想办法怎生将她接进京来,总不成让她怀着身孕留在金陵。

    杨凌含笑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其他消息么?”

    柳彪道:“凡有沿海士族豪门背景的朝中大员,我们都已调查过了,锦衣卫十分配今,动用了一切力量协助查办,京中、地方有把柄的官员我们一共查出了七十四人,其中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有二十九人,凭我们手中的证据,不怕他们不全力配合我们。

    这一说,杨凌又想起出京前刘瑾和牟斌正闹得厉害,忙问道:“对了,锦衣卫和司礼监现在可闹出了个结果?牟斌肯向刘瑾低头了?”

    柳彪迟疑了一下道:“本来吴大档头地意思,这事是想等大人回了京再禀报的,既然大人问起,卑职不敢隐瞒,如今锦衣卫倒是硬气的很,邵节武已经被刘瑾寻个借口弄到天牢了。

    牟斌恐他暗害邵节武,所以已赶回京师坐镇,他封了戴铣等人的供词,就走不肯涂改,他设宴款待锦衣卫天津、南镇抚、北镇抚和大内各部分五品以上官员时,曾当众声言,就算刘瑾罢了他的官、砍了他的头,亦绝不顺从,这番话激起了全体锦衣卫同仇敌忾之心,现今全天下近十万名锦衣卫对司礼监十分仇视,凡令出于司礼监者,锦衣卫一体抵制,刘公公十分恼火,正下令东厂寻牟斌的短处,要拿他查办”。

    闹得这么厉害?难怪吴杰有所顾虑,不肯让他现在知道了。杨凌愣了一下,牟斌竟是这样一条血性汗子,虽说他斗的只是个人意气,非关国家民簇,但能如此不畏强权,置前程性命与不顾,倒是一个可交的人物。

    他想了一想,暗暗记下了这件事,他如本要做地事太多了,司礼监和锦衣卫如果内耗起来,不但自已没有得力人手助用,而且极易被伺机反扑的外臣寻出破绽,三厂一卫息息相关,许多事都瓜葛,如果被有心人来个长索横江、火烧连舟,自已地精力都要用在内耗上了。

    他负着手,若有所思他想了一阵,缓缓道:“你回去,立即准备收拾行装,明日一早,……”

    他说到这儿,忽唐一仙唤道:“表哥!”

    “晤?”杨凌茫然回头,问道:“甚么?”

    唐一仙无奈地翻了翻眼晴,对崔莺儿娇嗔地道:“姐姐你瞧,我就说吧,表哥一天到晚就忙着公事,在大同时就是这样,整天跑进跑出地饭都顾不上吃,这一路上该没事做了吧,得,还走忙个没完,我唤了他三声,这才反应过来。”

    红娘子嘴角歪了歪,心道:“整天介忙公事?忙公事忙到‘艳来楼’去喝花酒!”

    杨凌扫了她一眼,对唐一仙佯嗔道:“你这丫头,整天介不是聊些花儿鸟儿,就是洞箫古筝,要不然你哥也是鸭子听雷,根本不懂嘛。呵呵。唤我什么事?”

    唐一仙转嗔为喜,一指那座小小的天佛寺道:“表哥,那幢寺声虽小,瞧着却有些年头了,我想去拜拜,你要不要来”。

    杨凌笑笑,说道:“你先去吧。不要到处乱逛,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柳大人说,一会便去”。

    “好!”唐一仙爽快地答应着,扭头对正德道:“小黄,咱们走,你不是自吹佛学了得么?咱们找老和尚打偈语去,姐姐,你要不要去”。

    红娘子迟疑了一下,笑道:“姐姐不信佛的。我在外边等你”。

    佛家讲因果报应,她干的是杀人买卖。肯信佛才怪。唐一仙不知就里,嘻嘻一笑,唤着正德向庙里走去,他们一去,张永、苗逵、花大人怎敢不追,连着后边四五个侍卫都随了进去。

    杨凌急急对柳彪道:“明日一早,我们就拔营回京,快些回去准备”。

    回过身来,他见红娘子妙日横睇,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在大同前呼后拥,怎么现在就连那个姓伍的也随进庙去了。不怕有人刺杀你了?”

    杨凌没有透露满街行人、甚至一些挑担卖货的都是大内侍卫所扮,呵呵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巷人中你地武功最是了得,有你在,天王老子也动不得我一根毫毛,他们自然放心”。

    崔莺儿冷哼一声,转念一想,心头不禁一跳:“他……他地人莫非是制造机会让我们两个独处?”

    眼见杨凌面容一肃,向她走近一步,崔莺儿不由心慌慌地退了一步,刚刚发觉有些脸红,忽想起自己的身份,俏脸不由一白,咬咬唇站住了。

    杨凌瞧这曾在京营大军面前顾盼自若、神采非扬的红娘子如今凄惶无助地小儿女模样,心头不知怎的一阵抽紧,生出一股莫名的爱怜,他轻轻走到近前,低声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红娘子心头先是一松,再是一旷,有些茫然地道:“恭喜……”。

    “嗯?恭喜?”杨凌有些诧异,崔莺儿脸一红,讪然道:“不是,一路保重……”,她顿了顿脚,忽然恼羞成怒地道:“跟我说这些做甚么?要不是一直在为唐一仙祛病,黑鹞子伤势好些时,我也已经走了”。

    杨凌定定地看着她,忽道:“那日你和黑鹞子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崔莺儿脸色一下子变了,杨虎所为人神共愤,但她却是杨虎地妻子,如此丑恶行径,被他们一直唾骂不耻的朝廷中人知道,那种羞惭象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杨凌叹了口气道:“我……有一言相告,如果令尊大人愿意接受朝廷招安,你可以进京来找我,我一定保你全家无事,杨虎造反,一定失败,莫连累九族同诛!”

    崔莺儿猛地抬头看着他,杨凌自信地摇头道:“我没有骗你,他,他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杀了我,他成不了大事!杀了当今皇帝,他同样成不了大事!杨虎的本事,只能做一面之雄,永远成就不了帝王霸业、做不了不世之雄!”

    他见崔莺儿脸色苍白,一时接受不了他这么直接的贬斥,不忍再说下去,他见街边一个落魄秀才据案而坐,桌上放着几卷纸张,便笑道:“不知是算命猜字的还是卖字画的,一仙应该快出来了,咱们去那儿坐坐歇歇脚儿,等他们出来吧”。

    崔莺儿毫无生意地随着他走到书案旁,今日番子们对整天街梳理了一遍,如今的行人顾客又全换上了生面孔,这个落魄秀才早看出情形有些不对,再加上如今街坊间地流言,皇帝在阳原的事实,他不禁猜测方才进庙地那一群人说不定都是欲关,甚至连当本皇帝也在其中。

    那么眼前这位想必也是朝廷地大员了,所以他忙殷勤地站起来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副拳画?”

    “拳画?何为拳画?”杨凌问道。

    穷酸秀才有些矜持地一笑,他虽穷困,提到自已所长,也自有一份骄傲。秀才指指摊在桌子上的宣认。双拳一握道:“老夫不必执笔,就以双手,便可绘出山水人物,保证活灵活现,公子可想试试么?”

    杨凌笑了笑道:“好,那就请先生给一副图,在下拭目以待”。

    “请公子出题。绘一副什么画?”穷酸秀才没想到本日还有生意上门,买主还是个朝廷的大员,如果绘的好,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杨凌游日四领,找不到什么可以入眼地东西,忽地灵机一动道:“就请你为我旁边这位姑娘绘一副画,若是画地象,本……本人自有赏赐”。

    “啊!”崔莺儿轻呼一声,有些意外。又有些雀跃,从小摆弄的就是刀枪棍棒。她还真的不曾画过一副画像。所以心里虽有些想拒绝,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秀才点点头,捋须凝神看了红娘子片刻,然后袖子一挽,打开个小坛子,双手握拳蘸了墨,忽而掌缘、忽而拳尖,就在那纸上墨汁淋漓地绘了起来。

    崔莺儿心中不觉有些紧张,想装出不屑的神情,可是又怕那穷秀才将自己绘地难看了。眼神一时怔忡迷离起来。这秀才的画类似于现代的素描,只求真实,并没有什么意境,但是老者只凭一双拳头,草稿都不打就绘画起来,功底却绝不一般了。

    不一会儿,一副女子全身画像活灵活死地出死在纸面上,红娘子凑近了一看,那画中人眉目宛然,

    姿容柔美,与自已平素在镜中所见形象竟毫无二致,红娘子不由又惊又喜,她伸出手去,指尖刚刚触及画纸,又倏地收了回来。

    杨凌也扭头着仔细打量一番,初看面有惊讶之色,老者刚刚自得地一笑,杨凌忽地摇头道:“不象,不象,这副画不象”。

    穷秀才老脸涨红,难堪地道:“公子,哪里不象,还请指点出来,老夫即作修改”。

    杨凌道:“老先生画中之人,身如弱柳、腰如约素,眉黛如画,并无不象之处,不过这神情气质柔媚低婉,楚楚可怜,与这位姑娘决不相似。

    这位姑娘豪爽之气凌于妩媚,飒爽英婆不掩温柔。姿容虽美,世上美女犹多,但她那种睥睨天下地气概,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你的画少了这种气势,便大大地逊色了”。

    红娘子一时听得痴了,那些赞美的话儿并不是每个词她都明白其中含义,可是总的听起来,杨凌对她的赞誊之高,尤其‘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一句,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我真的那般出众么?她的眼波不由的朦胧了起来。

    老秀才瞧了崔莺儿一眼,五官精致,楚楚动人,虽然一身的武士装束,可是眉眼隐带哀婉之气,若说柔媚可人那是不假,哪里有什么豪气干云了?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呀,读书人再清高,吃饭也得用银子不是?

    老夫子道:“是老夫忽略了,且待老夫再画一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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