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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在看我…”。崔莺儿从镜中偷偷乜瞧,心口噗通噗通直跳,忍不住拿手按着,酥腴的胸脯居然有些烫人。

    杨凌倚在碗菱雕花的门窗边,过了半晌。才轻声道:“我去叫人送几道清淡地小菜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如果不喜欢只管提出来,晚上…我再来相请”。

    人已离开了门口,崔莺儿还是不敢回头,她酥胸起伏不定,侧身而坐地曲线玲珑有致,当真是美到了极处。

    许久许久,她才轻抬眼帘向镜中望去,玉人宛然。双颊嫣红,眸中一线柔晕如丝如缕那从未见过的风情陌生的叫她见了害怕,心头一颤时,“啪”地一声脆响,手中牙梳已然断成两半

    内气调息本来就是对自身机能地强化和调理,而寒热病症恰恰多是自身机能出现问题引起,所以唐一仙在崔莺儿的治疗下大见起色,几日后她地病情大好,时时还可下地行走,精气神儿都恢复的不错,这可喜坏了正德和杨凌。

    运气导引术实在太耗体力,每次施完内气导引术崔莺儿都满头虚汗,身子微微打颤,歇上半晌才由侍婢扶着搀回房去,气色十分黯淡,看的杨凌心中不忍,为求补偿,在她起食饮居上照顾的无微不至。

    每晚崔莺儿和唐一仙只着贴身小衣在床上运乞治疗达一个时辰,肤体相接,其手法竟有拍打、按摩等手段,与杨凌所想双掌按在背后,头顶冒着青烟地武林高人形象大不相同,不过这些情景他当然看不到,只是唐一仙病情缓解,又象只小燕子似的叽叽喳喳时,好奇她讲拾他听来的。

    这几日黑鹞子也恢复过来,他昏迷前还和杨虎等人在一起,如今一个不见,醒来时曾问及红娘子,被她搪塞了过去。不料今日他瞧见院中有官兵穿行,而且那些侍卫对大嫂都十分礼遇,还以为嫂子投靠了朝廷,心中怒不可遏,大吵大闹的宁愿自杀也不肯受她恩惠,红娘子迫于无奈,只得对他把实情讲了。

    黑鹞子残了一腿没有意气消沉,听了这消息却傻在那儿,结合自已所见所闻,他心中自然明白崔莺儿说的都是实情,自已生死与共地磕头大哥居然是这样的人,他就象是心头被人刺了一刀,整个人茫茫然的好象佬老了十岁。

    红娘子看了不忍,眩然垂泪道:“鹞子,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可是…无论如何他是我的丈夫,山规再大,大不过自已的夫君,我没法子和他动手。江湖上你是闯不得了,此间事了,我送你回灞州找一处地方安家,再把你娘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吧”。

    黑鹞子惨然一笑,嘿嘿地道:“一个一条腿的废人,一个瞎了眼的老娘,天呐!我要怎么话下去,自己的大哥在背后捅刀子,我还不如当初就死掉,也好过听了这消息”。

    红娘子擦擦眼泪道:“回了灞州,嫂子找个祸害百牲的大财主劫了,总要弄些钱来让你后半世无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杨凌走到门口,恰听到这一句,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地道:“亏得是我来了,你坐在官家院内,谈着怎么劫掠绑票。这也太大胆了吧?莫要是被别人听到。知道了你们地来历。”

    黑鹞子虽是被杨凌的人救治过来,却丝毫不领情,闻言冷笑道:“劫财绑票怎么了?我们打家劫舍是罪大恶极。你们官家于着同样的事,敢反抗的人却成了罪人。谁更无耻?”

    崔莺儿脸色微红,喃喃解释道:‘鹞子家里原本也是替朝廷养马的,马驹没有成活,官府要收了他地地赔偿。他不肯,被县令抓去,后来…”。

    黑鹞子性如烈火,厉声喝道:“和他解释甚么?天下不公,我就要反。要杀要剐都由他!”

    杨凌见他气他胸膛起伏,呼呼直喘,微微笑了笑道:“做贼的,不全走盗亦有道、义气血性的汉子,当官地,也不全是贪官污吏、不知体恤民情,你应该才所体会才对’。

    他又对崔莺儿道:“舍妹好多了,现在正在后院园中晒太阳,这几日实实辛苦了你,至于这位黑兄…待他伤愈时。我会赠送一笔银子,不用拒绝,这是诊金,你该拿的,好了,我先回去了”。

    黑鹞子瞪眼看着他离开,然后狐疑地看了红娘子一眼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认杨虎做大哥,这声嫂子我也不叫了,你对我义重如山,我黑鹞子岁数虽比你大,却愿尊称你一声崔姐。我说句心里话你别再怪,崔姐你为了杨虎赔上一辈子,不值!咱山里人没那么多规矩,想改嫁也就嫁了。

    可杨凌是什么人?那是朝廷地大官,就算你是寻常寡居女子,也嫁不去那样的人家,咱们是见不得光的匪,你要是去了这样的人家受罪,那还不如一个人逍遥快活,姓杨地看你年轻貌美,现在可劲儿的巴结,可要得了手当官的没一个有良心,读过书的人一肚子弯弯绕,崔姐你可别上了当”。

    崔莺儿窘极,脸色红如石榴,懊恼地道:“你胡说甚么?他答应放过咱们,请人给你治伤,作为交换条件,我来救他表妹而已,事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

    黑鹞子神色古怪地道:“但愿如此!”

    红娘子见他神气,欲待辩解,又觉这样未免显得心虚,她气恼地顿顿脚,说道:“你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也乏地很,先回房歇着啦”。

    黑鹞子定定他看着她走出门去,喃喃道:“大尾巴狼说的没准儿是真的,崔姐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脸红红,越来越不象那个性如烈火的红娘子了。唉!官府里哪有好人,你可不要上了当…”。

    杨凌回到临时的书房,见柳彪候在那儿,便问道:“本天的信报送来了?”

    皇上在这儿耽搁的太久,加上行踪已露,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为了打消民间流言,杨凌干脆把皇上在此的消息公开出去,同时命令京中有何紧要事情都及时传报过来,为回京后的事开始筹划安排。

    与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互市通商迫在眉睫,皇上一回京就得下诏进行。从草源上传来地消息,蒙古冬部今年损失惨重,目前什么都顾不及,所有的部落都在为着粮食在绞尽脑汁。

    火筛部向瓦剌部错粮,不知许了什么条件,一向吝啬的瓦剌部竟慷慨解囊。靠东的伯颜诸部与朵颜三卫和女真诸部毗邻,伯颜绝口不提花当倒向大明,会盟互市的事情,只是派人向他们错粮,花当借口自已部落也因雪灾难以为继,一口回绝了。

    朵颜三卫和大明会盟,发出的公开消息是结盟互市,并没有军事上面的合作,但是伯颜通过弥勒教早已知道了他们共同谋对自已的内幕,原本他并不太放在心上,朵颜三卫虽然是一支精兵,但是他们太渺小了,大明就算与他们结盟,也是鞭长莫及。朵颜三卫墙头草做惯了。有胆子和他作对才怪。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万万没料到自已会败的这么惨,火筛的实力并没有增长。但是此次损共折将大多是他的主力,火筛已有了和他一搏的实力。此时他只能控制内部,万万不能对朵颜三卫开战。

    当年瓦剌是怎么败的,他还记地清清楚楚,瓦剌征讨朵颜三卫时。早已与朵颜三卫暗中结盟地鞑靼部通报了消息,和朵颜三卫前后夹击,大败瓦刺,从此瓦剌一飒不振。

    如今火筛似乎正在学习他当年的样子,与偏于西方一隅的瓦剌走地极密切。如果此时征伐朵颜三卫,火筛和瓦剌在背后捅他一刀,再有南方的明廷虎视耽耽,他势必要一败涂地。

    于是碰了一鼻子灰地伯颜重提旧话,再派使者携了金珠玉宝要与花当结亲,欲聘娶他的女儿银琦其其格为可墩,老奸巨滑的花当一招太极推手,反过来要求娶伯濒的女儿为夫人。

    双方使者你来我往,谈地热火朝天,大有不日就结为亲家之意。只是双方俱在边境陈以重兵,双方议亲队伍每次往来都要穿过重重兵营,那气氛未免有点格格不入。

    这种暂时的平静,明眼人都看得出正酝酿着大风暴,而风暴的中心就是伯颜。只是翱翔于草原之上的雄鹰伯颜可汗,成了一棵只能固守自己地盘的大树,树欲静,而风不止。

    现在杨凌只需要等着自已理下地种子挑起草原各部的冲突而已,这个条件很容易实现,诱因实在太多,两个不同部落的人因为牧场的范围或交易发生点小小磨擦,就会引起两家的冲突,继而引起两个小部落的冲突。

    原来这种冲突会被上边的领主、酋长们平息下来,而现在急需利用战争来摆脱自身困境的部落首领们只会推波助澜,要求大首领出面主持公道,一场风波即将到来,随时可能到来。

    如果此时明廷压迫太深,反而令他们团结起来,所以杨凌只是吩咐人密切注意草原各部的动向,并不打算现在抽手,他现在关注的是京里局势,以及回京后开海通商地事宜,每日信使往来,传递的都是这方面的筹备消息。

    柳彪摇摇头道:“京里一切筹备事宜皆在大人谋划之内,目前没有什么变数,只是”,他蹙起眉头道:“大人,现在各种语言充斥街坊,有些…”。

    杨凌摇头笑道:“由得他们去说,我们的人不是也在传播皇上大同之战,神勇却敌的事迹么?只要关注官场、军队,他们稳得住就好”。

    柳彪苦笑道:“大人,牛马行的人是在努力传播皇上与三卫桔盟,大破鞑靼敌寇的消息,可是百姓们更津津乐道的是风流韵事、离奇的传说,现在有些谣言对圣上、对大人十分不利,属下也是刚刚听说”。

    杨凌一奇,在案后坐了,问道:“什么谣言和我也有关系?说来听听”。

    柳彪咳了一声道:“这个…,现在街坊间有些传言,说皇上微服巡视大同,是因为听说此处多美女,有些谣言十分不堪,说皇上看见高门大户就闯,索要酒食,狎戏人家的媳妇姑娘,强抢

    美女带回京中。”

    杨凌一皱眉,恨声道:“定是弥勒教徒又在造谣中伤,百姓们对这种八卦最有兴趣,自然乐得当个传播者,真是叫人既着恼又无奈,想要追查出处谈何容易?”

    柳彪目瞪口呆道:“八卦?”

    杨凌一笑道:“哦…这个…是张天师告诉我的口头语,就是谣言传言的意思,你继续说,这事怎么又和我有关系了?”

    柳彪定了定神道:“是,如今又有谣言说,皇上停留花府,是看上了花御使的一个妾侍,白…白日宣淫,污秽不堪,而且…”。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杨凌一眼,低声道:“还有人说,大人为了向皇上邀宠,把自已的表妹也献给了皇上,前几日还去此地一个郎中家中。掳来一个求医的美人。不但纵容皇上贪求女色,而且自已也…也和这些美女大被同眠一同淫乐,还趁机勒索宫富有人家。否则就威胁要带皇上登门…。

    凡是读书人没有不重视自已清誉的,柳彪本以为杨凌听了必定勃然大怒。立即叫他索人,不料杨凌听了居然笑了,摇着头笑了好半晌,才神色古怪地道:“原来如处。原来如处,呵呵,呵呵呵,原来在

    此…”。

    柳彪惊讶地看着杨凌,心道:“大人气糊涂了么?”

    杨凌哼了一声道:“就这样。还有么?”

    柳彪道:“这个本地就是传成这样,不过越往京城,越往南方传的越不堪、越离谱,百教也越爱传,有些明明漏洞百出的东西,百姓也信以为真”。

    杨凌沉思地道:“谣言么,传些甚么倒不必管他,不会真的动摇根本,随波起哄地大多是些无聊地百牲,真抓起来反而坐实了这些谣言。问题是传播谣言的人。造谣的目地当然不是污人名声那么简单,而且这么3u快能编出这么些半真半假的东西来,恐怕阳原县内就有弥勒教地人。

    嘿!我是走到哪儿这钉子就拔到哪儿,真正的弥勒教徒是万万放不过他的,你去准备一下,安排些可靠的侍卫陪本官出去走走,酒楼茶坊、寺庙集会,我亲耳听听,再做决断!”。

    柳彪离开,杨凌想了想,转身便去找正德,不科刚刚拐过廊桥,恰与谷大用陪着地正德撞个照面,杨凌忙将传言简略对皇帝说了一遍。

    正德听了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从来帝王家传言就多,联的传言从小到大还少了?由得他们去说,风流天子?哈哈,哈哈,朕喜欢,又能怎么样?朕

    还是朕,谁奈我何?”

    杨凌见他傲然神气,诟而不恼的胸襟,不禁赞佩道:“茂草无知井水清,皇上的胸襟气概臣望尘莫及”。

    谷大用连忙满脸谗笑地凑趣道:“皇上胸杯天下,坐拥四海,泰山、华山、五夷山、十万大山一齐崩于前而不变色,区区小民胡言乱语自然不做在心上”。

    正德似笑非笑地道:“它们全崩了那得多大一条地龙翻了身啊?朕的江山还剩什么了?滚一边去,你拍完了换朕说”。

    他脸色刷地一下换上一副比谷大用还要谄媚三分地笑容,哈着腰涎着脸道:“杨侍读,你那妹子实在是难伺候,身子刚刚见好,又要出去走走,你说这”。

    杨凌见这位当本天子被唐一仙整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暗笑,他眉毛一扬,满脸凛然地道:“有这等事?皇上莫慌,待臣去和她说,我不让她出去,她还是肯听的”。

    “别别别…你急什么呀,朕是说一仙姑娘因病在房中闷了好多天啦,也难为了她,要不…咱就陪她出去走走吧,今儿没风,天也暖了,穿多点儿不碍事的,再把你请来的那位江湖女子带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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