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后悔了。
周立行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秦如霜，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在你没想清楚之前，不要离开江山故里。”
周立行推开书房的门，发现程未央站在门口。
程未央立刻低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直到大门声中响起，程未央朝着书房走去。
秦如霜坐在书房之中，将头埋在双腿上，背部微微发抖。
大概是女人之间的怜悯，程未央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她从未见过秦如霜将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或许以前她受过严苛的训练，将自己的所有弱点都包裹在坚硬的盔甲之下。
秦如霜甚至有无数的假面，她可以坚强可以妖艳可以勾人，这些假面甚至让她迷失自己，也迷惑了敌人。
而如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仿佛回来了。
程未央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她可以想爱就爱，想追就追。
她喜欢四叔，虽然中间有很多艰难险阻，但至少她可以喜欢，也有资格喜欢。
但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连喜欢人的资格都没有。
程未央轻轻搂着秦如霜的身体，“四叔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他。”
“你是不是很爱他？”秦如霜再度抬头，情绪已然恢复正常。
这显然是受过专业的训练，不过眼角的泪痕和脸色苍白，依旧出卖了她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我很爱他。”
“你真幸福。”秦如霜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我可以替你做什么吗？郑医生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程未央随即起身。
“不用了，你帮我把这个录音笔交给他就行。”秦如霜将冰冷的录音笔塞到程未央手上。
程未央看着手上的东西，“我会保密的，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她突然开始后悔，如果之前没有八卦，那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
秦如霜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谢谢。”
话毕，她转身朝外。
“对，对不起。”程未央缓缓开口。
秦如霜脚步一顿，声音清冷，“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本来就没有爱人的资格，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你要去哪？”
程未央作为秦如霜态度转变的观众，愈发觉得不对劲。
“你不用管。”秦如霜一脚踹上书房的门。
一道门隔绝成两个世界。
程未央没办法跟上去，掏出手机编辑着信息。
【你好好静静，有问题找我。】
秦如霜这个女人很可怜，程未央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很可怜，可如今却发现比不上秦如霜的分毫。
今天的变故太多，甚至超过自己的承受能力。
程未央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情绪低沉。
从早上开始就不断的遇到糟心事，她现在自责的情绪更甚，如果不是自己告诉四叔，或许秦如霜现在还和郑医生好好待在一起。
她咬着下嘴唇，甚至快要浸出血来。
整个下午的时间异常漫长，周立行和秦如霜从离开都没有回来过。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最后一丝斜阳终究被掩盖住。
夜幕降临，车水马龙。
城市浮夸的夜生活再度拉开序幕。
程未央试图将电话打给秦如霜，冰冷无情的女声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无所事事的打开电视机，竟然发现今天在甜品店出的事情竟然上了新闻。
方媛这应该属于故意伤人未遂，少说也得关个十天八天的。
大门依旧无声，寂寞而冷清。
手机铃声终于打破寂静，程未央迫不及待拿起手机。
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你是？”
“看来程未央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会连我都忘记了吧？”
对方的声音带着几分抚媚，丝毫没有被周围的热闹也盖住。
“涂欢欢？什么事？”
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收敛起自己的礼貌。
“秦如霜你应该认识吧？”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这三个字让程未央心头一紧，“她怎么了？”
“五月天酒吧，喝得烂醉如泥，现在被几个男的盯上了，我看在你们认识的份上才打电话给你的，不要太感谢我哦！”
程未央还打算继续询问情况，却只听见电话里嘟嘟的声音。
她愈发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让秦如霜单独出去。
随便穿件衣服，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去。
程未央不知道这所谓的五月天酒吧，只能够导航。
她开着车风驰电掣，终于停在酒吧门口。
一块蓝色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的标示着，不能在此处停车。
可现在的程未央顾及不了那么多，随手甩上车门。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舞池里面的身体兴奋的摆动着，每个人都兴奋得不可思议。
一束强烈的白炽灯突然照射在程未央的脸上，她这一身休闲的打扮和酒吧格格不入。
“恭喜我们今天晚上的幸运儿，恭喜今天晚上的第199位客人。”
周围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甚至有人开始吹口哨。
程未央满脸茫然，但依旧没有忘记来时的目的。
一眼扫过视线可及之处，并未发现熟悉的身影。
她皱着眉头，绕着舞池走了一圈，无论她走到哪那束白光就跟着她到哪。
当程未央被拉进舞池中央，她微微蹙眉，“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人的。”
说完之后打算挣脱旁边的人，既然这个地方没有秦如霜，那秦如霜究竟在哪？
可仿佛眼前的环境，已经没有退路。
“你是我们今天的第199个客人，一直以来的传统，可不能在你这里打破。我没法跟我老板交代，我会被开除的。”
生硬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但也同样有强制。
程未央目光蓦地变冷，偏头盯着拽紧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松开。”
语气坚定，气场强硬，主持人缩缩脖子，可那只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反倒是加重了几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