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间已经过去，程未央总不可能再去提醒。
她不知道的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特种兵只会在特定的人面前会漏出一点显而易见的弊端。
程未央显然就是那个特定的人。
秦如霜有太多说不出口的话和亏欠，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向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解释清楚，于是只有渐渐的让她发现自己的破绽，等待着哪一天这个小姑娘能自己发现一些端倪。
但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程未央要是卷进来，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于是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避开程未央的问题。
忽的，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秦如霜忽的想起上一次周立行好像说过程未央说要出国。
她觉得这可能是当下最安全的一条路子。
于是下意识提起。
“听说程小姐过一阵要出国？”
程未央一愣，她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秦如霜还能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呢？
无非是从四叔那里听到的。
可是，两个人为什么会聊到这样的话题呢？
关于她？
她一下子沉默了，视线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
精心制作的咖啡已经被搅乱，棕色和乳白色混在一杯，看上去已经没什么美感。
程未央好久才抬眸对上秦如霜的眸子。
“怎么？”
她问的声音很轻，并不像是挑衅，好像只是单纯的询问。
秦如霜却是一愣，她几乎是本能般的反应，觉得程未央应该是不想去的，于是下意识的开了口。
“出去玩玩挺好的，过一阵再回来，应该很不错。你想去哪儿？”
这一连串的问题实在是很不像她的性格。
程未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在她的印象里秦如霜并不像是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人。
她于是根本不想拐弯抹角。
程未央渐渐放开了手指，眼神安静的盯着秦如霜。
“我又不想去了，所以哪里也不去。”
这话说出来，完美验证了秦如霜的猜想。
她的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依旧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程未央。
“为什么？”
程未央眉一挑，“那秦小姐又是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秦如霜被她呛的一愣，手指下意识抖了一下。
女人纤长的手指捏在一起在咖啡杯口磨了磨，指甲磕在咖啡杯上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响声。
“谁说我感兴趣了，我不过是问问。”
她很快又恢复到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程未央探究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却一瞬间发现秦如霜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刚刚的她明明很柔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感觉面前的女人好像已经满身尖刺，让人无法靠近。
秦如霜好像失去聊天的兴致似的。
她伸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手包，干脆利落的站起来。
“甜品和咖啡都很棒，程小姐，祝你生意兴隆。”
程未央一愣，眼睁睁看着秦如霜抽出两张纸币压在咖啡杯下面，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女人的身姿妖娆，脚步倒是飞快，程未央还没反应过来的档口，秦如霜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店里的几个小姑娘忍不住围在一起对着秦如霜的背影犯花痴。
“怎么会有人连走路都带风的感觉啊……”
“是啊，这个女人真的好漂亮，跟未央姐有的一拼啊。”
直到一声轻咳打断了几个女孩的议论。
“未央姐……”
其中一个说话正起劲的女孩子一眼瞥见程未央，连忙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
但总还是有好奇心旺盛的，看见程未央过来，赶紧冲上去问开了。
“未央姐，你们认识的吗？”
“是啊是啊，未央姐，刚刚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程未央仔细想了想，自己跟秦如霜应该算不上是朋友。
她摇摇头，看着几个小姑娘失望的神情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情况……难道美女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能让她店里的小姑娘都被美色折服？！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啦，我们有空的话，还是来研究一下新品吧。”
程未央试图振作起自己的精神，声音清脆的拍了拍手掌。
“来吧，把你们的提案给我看看，我们今天争取拿出成品来。”
程未央几句话又调动起了小姑娘们的积极性，大家纷纷动了起来。
于是甜品店里又忙的热火朝天。
程未央让店员在门口挂上了歇业半天的牌子，整整一个下午就和小姑娘们泡在厨房研究新品。
她们尝试了很多次，好半天才终于做出一个像样的模版。
不太甜，但是看上去异常精致。
程未央一瞬间就想到，想要把这个小玩意儿拿去给四叔尝尝。
周立行不喜欢甜食，但这个他一定喜欢。
于是赶紧放众人下班，程未央找了个盒子把蛋糕装起来，兴致满满的下楼去取车。
车子开的异常稳当，程未央小心翼翼的，怕把蛋糕碰碎了，一路上开的很慢。
她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女孩子拎着蛋糕盒子将手指搭在指纹感应器上，门滴答一声打开，程未央推门进去，一眼瞥见周立行正背对着她脱下西装外套，显然也是刚刚到家的样子。
“四叔。”
她晃了晃手里的蛋糕，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朝着男人走过去。
“今天店里开发的新品，我带回来给你尝尝。你放心，不是很甜。”
程未央没有注意，她走过去的时候，周立行微微侧了侧身。
“好。”
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扬了扬下巴点向沙发的方向。
“坐。”
程未央顺手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接过四叔手里的外套转身去挂在衣帽架上。
她恍惚间闻到一股血腥气，但是不明显，一瞬间就略过了。
女孩子皱了皱眉，并没有深想。
周立行已经坐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蛋糕的包装。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塑料制的刀片，正盯着那块蛋糕发呆。
程未央走过去，接过四叔手里的刀片熟练的把蛋糕切好，装在盘子里递给他。
“今天秦如霜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