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欢欢顿了顿，嘴角渐渐绽开一抹笑意。
“怎么，不想听听你四叔和这个女人的故事吗？”
程未央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条不愿意上钩的鱼，但偏偏就是拒绝不了鱼饵的诱惑。
她咬住牙，轻轻的磨了磨。
“时间，地址。”
那边涂欢欢满意的笑了笑，说出一个咖啡厅的名字。
程未央耳熟能详，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她真的不知道涂欢欢是有多闲，才会这么久了都不忘记找茬。
程未央几乎能猜到，稍等她见到涂欢欢的时候，对方脸上会有多么快意的笑容。
她起身去找了面镜子补妆，抹上了正红色的口红，涂了厚厚一层，显得整个人气势强了几分，这才匆匆出了门，朝着约定的地方过去。
涂欢欢来的时候，程未央坐在那已经快喝完一整杯焦糖玛奇朵。
她心里好像烧着一团火，需要一点甜甜的东西来按耐住那一股乱窜的火苗。
涂欢欢看了看程未央面前已经快要空掉的杯子，满意的笑了笑。
她故意晚到，偏偏就是喜欢看着程未央气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招呼服务生点好咖啡以后，涂欢欢才转过脸去看程未央。
就听程未央声音冷冷的吐出一句。
“说吧。”
“着什么急。”
涂欢欢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
她的态度有点像是老友见面，分外的轻松。
程未央却是浑身都绷紧了。
她忍不住蹦了另一句。
“你不是急着看笑话吗，怎么人来了，又不说了？”
涂欢欢一下子笑出了声，用手捂住嘴盯着程未央。
她觉得程未央现在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牙尖嘴利的，让人越来越讨厌。
她偏就要让这小姑娘不快活！
程未央眼皮一跳，一个浅黄色的文件袋就已经扔到了她面前。
涂欢欢甩了甩手腕，眼神里透着轻蔑，睨着程未央。
“自己看吧。”
她的人办起事情来还是相当仔细的。
程未央打开文件袋，里面关于秦如霜的资料竟然已经细化到了她是什么罩杯。
她翻页很快，匆忙就将那一叠资料翻阅过去。
里面说秦如霜和四叔已经认识好多年，更是在上学的时候两人就关系匪浅。
甚至在四叔要去部队之前，还传出过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
但是很奇怪，看这上面显示，秦如霜不过是个家境很普通的人。
程未央想不通，如果那个时候两人真的要订婚的话，许月华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做呢？
不应当啊……
她捏着那一沓资料坐在那里，沉默的拧着眉。
涂欢欢看戏似的坐在一旁，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
“程未央，你别说，我是真没想到周立行竟然也会这样。”
程未央咬牙，她抬眸看着涂欢欢。
女人精致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会哪样？”
程未央忍不住怼了一句，她已经火大，偏偏正中涂欢欢的下怀。
“别不愿意承认了，程未央。”
“你要相信男人也是又劣根性的，我现在是相信了，没有男人会钟情于一个女人。”
涂欢欢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带着嘲讽。
程未央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那林豫东呢，他是不是男人？”
她本以为涂欢欢会中招的，却没想到对面那个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平淡。
她安静的盯着程未央，好久都没有说话。
程未央磨了磨牙，她其实一直觉得涂欢欢是一个很直白的女人，蠢也蠢的直白，坏也坏的直白。
现在，却有些看不透她的情绪了。
“程未央。”
她回神，抬眸盯着涂欢欢。
“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不一样在哪里吗？”
程未央一愣，她没有觉得这个话题跟今天涂欢欢找她来的目的有关。
所以她没回答，只是慢慢坐直了身体，满身戒备。
“你还相信爱情，而我，只爱我自己。”
涂欢欢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淡，声音很轻。
给人一种她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感觉。
又好像，是谁听见，她其实无所谓，涂欢欢只是突然想说那么一句话。
程未央盯着她慢悠悠从包里摸出一根烟。
女士烟很细，夹在涂欢欢指尖，很秀气。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烟雾散在程未央脸上，她皱了皱眉，将那一打资料放在桌面上。
女孩子的声音清清冷冷，她打断涂欢欢吸烟的动作。
“笑话看够了，我走了。”
程未央拿上包站起来，涂欢欢好像是看着什么东西在出神，眼神没有焦距。
她于是自顾自走了，到停车场去拿车。
今天的涂欢欢有点奇怪，她以前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好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的。
以往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风风火火，生龙活虎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程未央开着车从停车场出去，她下意识的开始想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两张照片。
四叔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会回去。
那么他在公司，真的每天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工作吗？
程未央上一次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相信四叔，结果却又因为两张模糊的照片一瞬间又升起了怀疑。
女人有的时候真是奇怪。
她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又把车子开上了去周氏的那条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到了进地下停车场的岗亭。
程未央干脆不去想，她径直把车子开了下去，打开灯补了点口红。
她沿着熟悉的路上顶层，公司里的安保大多看她眼熟，于是一路无阻。
程未央本来想着要不要先去找找艾米，否则总感觉这样的性质有点奇怪，活像抓奸。
但是转念一想她只是过来看看，应该不用搞的畏手畏脚的，反倒是显得小气。
于是修长的手指直接在电梯的面板上按亮了顶层，她等了几十秒，电梯到了。
她到的时候应该正值午休，程未央并没有注意时间，所以看到办公室里人声鼎沸的时候，她愣了好几秒。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