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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苏子画那个不安份的丫头却偷拿着嫁衣出去卖了,还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柳飞燕今天上街听见满城都在议论苏大小姐私藏小黄书的事儿,细一打听才知道,苏子画今儿在古玩店丢尽了脸,名声尽毁。

    邵芸红杏眸划过一抹失望,柳飞燕带回来的消息着实让她惊呆了,她绝不相信女儿会是外面流传的那般不耻,眼下再听苏子画的话,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看来女儿是真的将那件嫁衣拿去卖了。

    苏子画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家仆手里的古琴“银子换了这个”

    “就一把破琴也要一万两银子,大小姐还真是会说笑”

    柳飞燕的语气咄咄逼人,好不容易逮着这样的机会,说什么她也不能放过。

    苏家誉突然一声厉吼“够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凌厉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苏子画,毫不客气的厉声道“老夫要听你自己说,外面谣传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子画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不卑不亢,清冷应道“拍卖嫁衣的事儿是真的,小黄书的事儿也是真的,只是那本书确实不是女儿放进嫁衣的。”

    邵芸红顿时只觉得腿下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所幸苏家誉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她,才没有摔落到地上,但却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吓坏了所有人,柳氏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瞥了身侧的女儿一眼,原本带着苏霓裳来,是打算让她当证人,在意无意的说出上次撞见苏子画正在看书,看见她来慌张藏起的事情,不料证人还没出场,大夫人却意外的昏厥了过去,实着有些让她们母女失落。

    “快请大夫过来。”

    苏家誉抱起妇人便朝她的房间奔去,苏子画也半刻都不敢停留,她可就是大夫呀哪儿用得着请别人。

    紫玉不敢耽搁,慌张的出门出找大夫,而柳飞燕母女二人,眨眼的功夫便成了多余的,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柳氏最后不得不轻叹口气“咱们也走吧”

    苏家誉抱着邵芸红,小心翼翼的落到床上,他突然发现她真的好瘦,轻的就像根羽毛。

    “爹,让我来给娘号脉看看”苏子画面色平静,语气淡然的道。

    “你当真懂和医术为何老夫全然不知”

    苏家誉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半信半疑的盯着她,听说她这张脸就是自个儿医好的,着实让人有些吃惊,不过他身为一国之相,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压根儿没有时间理会。

    “爹日理万机,一个月也难得来梨花苑一次,您又怎么会有时间了解这些”

    苏子画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男人头上泼下。

    苏家誉

    顿时怒火中烧,脸色一阵黑一阵绿,可是看见苏子画已经走到床榻边,正在帮妇人号脉,怒火也不好这个时候发作,只能忍着气,一咬牙先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苏子画和邵芸红,她才刚刚将指尖探上妇人的腕间,不想邵芸红却突然睁开眼睛。

    苏子画微微一惊,此刻指尖传来的脉博也让她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妇人刚才是假装昏倒,不禁让她更加吃惊,水眸睁得大大的。

    什么时候她那老实巴交的娘亲也学会了耍诈还真是让她跌破眼镜。

    “娘”

    苏子画忍不住掩嘴笑出声,妇人刚才假装昏倒一定是为了帮她,看着三姨娘母女二人死守在梨花苑不肯走,就知道她们没有安好心。

    “出去”

    邵芸红冷喝一声,失望灰冷的眸光从苏子画脸上一扫而过,撇开头便不再看她。

    苏子画的笑靥瞬间僵滞在唇角,哪能看不出妇人是在生她的气,想想也知道,那三姨娘嘴里出来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娘,你听画儿解释。”

    苏子画坐在床榻边不肯离去,小心翼翼的握上妇人的胳膊,压低嗓音道“画儿知道自己私下将嫁衣拿出去拍卖的事不对,娘,我向您认错还不行吗”

    “你觉得娘生气仅仅只是为了一件嫁衣吗嫁衣卖了娘还可以再为你做,可是名声若是坏了,那是花钱都再也买不回来的。”

    邵芸红冷冷地拨开她的手,嗓音透着几分哽咽,依然不肯回眸再看她一脸。

    “娘,那本书真的不是画儿的,是有人故意陷害画儿,你要相信我。”

    苏子画这会儿也有些急了,若是换作别人冷落她倒也罢了,她才懒得解释,可眼前的妇人却是疼她爱她的人,她不想看见妇人对自己伤心失望。

    见邵芸红依然背对着自己不说话,苏子画又道“画儿今日将嫁衣拿出去拍卖确实有错,可娘再仔细想想,在女儿将嫁衣拿走之前,最后碰过它的人是谁”

    闻言,床榻上的邵芸红总算有了点反应,缓缓转身侧眸凝向她,一脸正色的道“画儿,刚才这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

    “女儿没有乱说。这件事情肯定和三姨娘脱不了干系,您看看她今儿那股子热络劲儿,一看就没有安好心。”

    苏子画不悦的撇撇樱嘴,这件事情她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邵芸红左思右想,忍不住摇摇头,还是想不通“可是三房的她也没理由这么做啊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又能碍着她们什么事儿”

    “女儿三番四次的顶撞她,她心里自然是不爽,这难道不是理由”

    苏子画轻描淡写的道“娘,您再想想,如果不是三姨娘她小题大做,爹又怎

    么会知道这件事儿显然这件事儿就是她在里面作怪。”

    “也罢,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提,等你爹消消气,改日娘再亲自去和他解释解释。”

    邵芸红抬手扶额,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气,这着实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苏子画没有吱声,像是默应了,不过她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小黄书的事儿她一定要查个清楚,绝不会就此作罢

    一轮弯月,斜挂于天幕上,清冷的月色,淡如薄纱,好似一抹清霜流泻,偶尔拂来一阵细风,吹过树叶,传来细细沙沙声。

    苏子画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溜出了院门,望向邵芸红的窗口还亮着灯,妇人应该还没有睡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着实伤了她的脑筋,此刻应该还想着该如何让苏家誉消气吧。

    想到娘亲因为自己的事情操劳,苏子画心底真的很过意不去,一咬牙,把心一横,朝着三夫人柳飞燕的住处奔去。

    原本是打算找上门去兴师问罪,可快走到芙蓉苑的时候,女人突然改变了主意,转到正屋背后摸索着找到柳氏房间,利落的爬墙上屋顶。

    贴着屋顶的瓦面细细一听,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是柳氏,还有她的宝贝女儿。

    苏子画小心翼翼的揭开半片瓦砖,俯望下去,昏暗的灯光下,那母女俩正坐在紫檀木桌边,一边饮茶一边聊着。

    苏霓裳细柔好听的嗓音传来,几分疑惑,若有所思的模样“娘,女儿越想越觉得不对,你说大娘她不会是假装昏倒的吧”

    她这话一出,柳氏的眉头瞬间便蹙紧了,思索数秒,突然一拍桌案,惊呼道“你不说娘还真没想到这个,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耍花招了”

    苏霓裳轻哼一声,不然听出语气里流露出的对苏子画的不满“想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若不是因为她突然昏倒过去,大姐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相安无事,爹爹必定会用家法侍候。”

    “逃得过这回,也逃不过下次,老娘总有办法收拾那个丫头的。哼”

    默默地听着这母女间的对话,苏子画才知道她们眼里压根儿已经将自己视为了眼中盯、肉中刺。

    她唇角亦勾起一抹冷魅,倒还真想领教一下,这对母女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法子对付自己。

    “还是娘有办法,今日的事情着实让那丫头丢尽了脸面,想必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是个荡妇。”

    苏霓裳掩嘴偷笑,虽然说着恶毒的话,仪态却依然保持着惯有的优雅。

    柳飞燕低笑道“发生了这种事儿,三皇子必然也会与她保持距离了,否则只会被那丫头拉低了格调。”

    同时,她侧眸望向女儿,嗓音又压低了几分“裳儿,这次你的机会

    来了。”

    “娘”

    苏霓裳又惊又喜,眸光却是迷茫,她不懂妇人所说机会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上次不是说喜欢三皇子吗娘事后就去打探了下,突然发现以前一个好姐妹家的公子,与三皇子交情匪浅,她答应娘,等下次三皇子又去她家的时候,她会捎信过来让咱们娘俩也去她家,这样你和三皇子正好来场邂逅,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过娘相信,凭我的裳儿才貌双全,就没有吸引不到的男人。”

    柳飞燕说着说着,自个儿已经开心的笑起来,看来心情极其不错。

    苏霓裳高兴的一把抱住妇人,毫不掩饰的欣喜“真的娘,你真是太好了”

    若干个镂空雕银熏香球,悬挂在妇人的房间里,高低错落,持续散发着极淡的香气,直飘向屋顶,似兰非兰,似麝非麝。

    看来小黄书的事情果真是这对母女捣的鬼,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苏霓裳竟然真的暗恋着三皇子,这件事情着实出乎意料之外,不过注定了这丫头永远都只能是暗恋,因为冷元拓压根儿就不可能会喜欢上她,他喜欢的是男人。

    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坏笑,苏子画觉得自己今晚也算是值了,既然她们母女那么期盼得到三皇子的垂爱,那倒不如就让她来成全她们。

    以牙还牙,她们怎么对她,她就怎么还回去

    趁着夜色正浓,苏子画从后院高墙潜出府外,径直朝着牛郎店的方向奔去。

    因为答应过冷元拓要远离崇政夜华,可是这会儿她却是有急事需要去一趟牛郎店,也顾不得答应过男人的话了,自个在心里宽慰自己,她这趟去牛郎店,并非是和崇政夜华拉近距离,而是要去找牛郎店做笔买卖,公是公,私是私,若是冷元拓责怪起来,她也算是还有个说辞。

    沿着宽窄巷子一直往里,这条路虽然走的次数不多,苏子画却似乎特别驾轻就熟,拉着门环拍打了暗号,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夜晚的牛郎店甚是热闹,形形色色的身姿映入苏子画眼帘,男男相拥,女女相抱,袒胸露臂,衣着暴露。

    苏子画一眼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记忆里那个被称为“小雄雄”的男人,一脸慵懒的斜倚着她前面的朱柱,似乎站在这儿正等着接客。

    从苏子画进门的那瞬,男人那双鬼得妖冶的狭眸就一瞬不瞬间的盯着她,面若凝霜白露,薄唇艳如粉色樱花初绽,姿态风流无限。

    二人眸光对视,只见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打,轻摇了几下,膫起他肩头的墨发,更显飘逸出华,风华绝代。

    “又是你这次是一个人”

    高雄一眼就认出了苏子画,不过这次他的态度显然相较上次而言,要客气得多。

    苏子画俏皮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清澈的眸光却是无一丝俱意“这次本小姐可是来照顾你们生意的,这样不会也要咔嚓吧”

    闻言,高雄岑冷的薄唇扬起一抹若有若无邪魅笑意,盯着她的脸,步步逼近。

    “苏大小姐今天白天在古玩店的事儿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没想到你对春、宫七十二式竟然也有研究,那本书在下可是苦苦钻研了三年。”

    苏子画佯装镇定的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咳公子刻苦钻研了三年,想必功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本小姐今夜来肉林,不是要和你讨论春、宫七十二式,而是有笔买卖要谈。”

    高雄唇角的笑意越漾越深,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清澈澄净的水眸,反问道“来肉林做的自然都是皮肉买卖,还能谈什么生意”

    “也算是皮肉买卖,但是不是在这里,时间地点由我定,价格由你开”

    苏子画开门见山,清冷的小脸突然扬起一抹谄媚笑容,声音娇嗲“小雄雄,你开个价吧”

    高雄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女人的性子还真是多变,阴晴不定的感觉。

    “在下倒是愿意接苏大小姐的生意,价格也无所谓,不过离开肉林便算是出林,这个在下做不了主。”

    高雄淡淡道,算是一口回绝了女人。

    苏子画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这事儿还是得由崇政夜华说了算

    “那他现在人在不在这儿”

    苏子画秀眉微蹙,她既然跑了一趟,高雄也答应了她,若是这会儿放弃当然不划算。

    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高雄突然恭敬的屈腰,仪态优雅的摆出一记请的姿势“就在楼上,苏大小姐若是能说服我家主子,小的就是你的人了。”

    男人肉麻麻的声音,同样也让苏子画打了记冷颤。

    高雄见着她的反应,却是开怀大笑了起来,苏子画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白眼,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小小的牛郎竟也如此狂妄不羁。

    牛郎店三楼,顺着长廊一直往里,空气越来越寂静,只听得见高雄和苏子画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莫名感觉到气氛里的诡异。

    “苏大小姐请”

    高雄突然一改常态,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推开房门请女人进去。

    看起来他像是没有要进去的打算,苏子画点点头,先探进脑袋偷睨一眼里面的环境,一眼便看见了安静的躺在沉香木制椅榻上的男人,修眉如剑,狭目紧闭,正是崇政夜华。

    朝高雄点点头,苏子画放心的走进了房间,只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紧闭,心口不由一紧。

    闻声,斜倚在椅榻上的男人方才缓缓睁开眼

    睛,那双眼仿若地狱阎罗般邪妄,此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绸缎锦衣,腰间的带子系得很松,仿若轻轻一勾就会松散开似的。

    “呃有件事情想请夜华公子帮忙”

    苏子画莫名有些紧张,榻上那男子衣袍的带子系得太松,精壮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及腰的长发随意倾下,柔美光泽,窗外的夜风拂过,扬起他额边一缕墨丝,莫名又让人感受到一股纯净。

    这样一个男人,能将邪妄、纯净这两种截然极端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俊美无铸,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美得有些不真实。

    “帮忙画儿,你见外了。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去做,尽管开口便是”

    男人如同美酒般醇香的迷人嗓音沙哑逸出,缓缓站起身来,白玉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光芒,点点倾洒在他修长精壮的高大身躯,如水银流动,勾画着坚毅完美的线条,柔和的光晕也掩藏不住男眸底流转的滟潋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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