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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chater 25

    chater 04 夏花沼泽

    (二)

    上午十一时许, 司机将车驶入了白宅大门,停稳。

    白继洲侧头看了白珊珊一眼,微皱眉, “公司那边儿还等着我回去开会。你自己进去吧。”

    “嗯。”白珊珊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接着便推开车门下了车。小白鞋的鞋尖刚触及地面, 又听见白继洲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带着几分不确定似的调调, “欸, 你也别害怕, 最多也就是和他们吵一架。要是不知道怎么应付的话,我……”

    “砰”, 白珊珊已经反手把车门关上了。

    后半截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的白继洲:“……”

    宿醉未清,又坐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车,白珊珊全身上下都有点僵, 便站在原地扭扭脖子转转手腕儿。活动完筋骨, 她又从包里摸出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拆开糖纸放嘴里, 抬起眸, 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不远处雕梁画栋的大宅。

    白继洲落下半段车窗,探出个脑袋瞧她, 皱着眉,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白珊珊回过头。

    再看向白继洲时,她眼底深处那股子淡漠又厌世的霜色已不知何时褪得干干净净。金灿灿的阳光照在那张雪白的小脸蛋儿上, 连细软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瞳也亮晶晶的,又成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纯良无害样。

    白继洲:“……”

    白珊珊满脸笑容,吃着棒棒糖很开心地冲他挥了挥小白手,“哥哥去忙吧,再见!”说完便挎着她的小包包转身蹦跶着走向了别墅。

    跟只刚采完胡萝卜的可爱小兔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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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的白继洲表情僵硬,足足语塞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抬起右手往脑门儿上一撸,忽然嗤的失笑。

    他爹白岩山从他爷爷手里接过白氏时,整个儿公司早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达十个月的财务危机重压几乎让老爷子向银行申请破产。他爸能在半年时间内让千疮百孔的白氏起死回生,并且在b市豪门家族中站稳脚跟,自然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至于他那个继母,心机手段就更不必说了。

    白继洲原本还有些担心,白珊珊会扛不住他爹和她妈火力全开的联手镇压。但这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很多余的——

    白珊珊是什么人物,那心理素质,那戏精操作,那脾气,那手段,天底下谁有那本事让她服个软吃个亏啊?

    那头的白继洲用一系列心理活动向自家一米六大佬表达着最高敬意。这头儿,咬着棒棒糖哼着葫芦娃主题曲的一米六大佬已经没事儿人似的进屋了。

    抬眼一瞧:周婶正带着一个佣人在饭厅那头打扫卫生,动作极轻,几乎连半点儿脚步声都听不见。而距离饭厅数米远的客厅里,一身宝蓝色修身旗袍的余莉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叠放在腿上,沉着脸,皱着眉,仪态优雅,脸色不善。

    余莉身边则是正戴着一副老花镜看报纸的白岩山。

    偌大的一层大厅安静极了,因此,那阵突然打破死寂氛围的轻盈脚步声和异常欢快的“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歌声便显得尤其突兀。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往大门方向看过去。

    “周婶好呀。”白珊珊拿下棒棒糖,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跟周婶打了个招呼。

    “……小姐回来了。”周婶有点尴尬地朝白珊珊挤出一个笑,侧目,悄悄看了眼沙发方向,几步走到白珊珊跟前压低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焦急道:“小姐,你闯大祸了,老爷刚才发了好大脾气,连他最喜欢的紫砂壶都给砸了。听周婶的话,赶紧去认错。”

    白珊珊闻言,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啊了一声,“爸爸这么生气呀?除了紫砂壶还砸了其它东西吗?”

    周婶被这个奇怪的问题给问得一愣,有点茫然地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了。”

    “哦。”可惜了。

    白家这么多古董,怎么就没把余莉最喜欢的那个八宝琉璃瓶给砸了呢?

    白珊珊在心里惋惜地叹气。又笑着跟周婶打了声招呼便到客厅里去了。

    “爸爸,妈妈。”白珊珊边吃棒棒糖边喊了声,嗓音甜美柔软,“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莉掀起眼皮子,皱着眉头看了女儿一眼。她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色百褶裙,脚上还踩着一双娃娃头的小白鞋,这副打扮再配上那张原本就过分柔婉漂亮的脸,乍一瞧,跟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皮肤雪白,笑容纯美,看起来乖巧懂事极了。

    余莉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又顿住了,想起什么,试探性地看了看身边的丈夫。白岩山这会儿已经把手里的报纸放下了。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在尽力压抑着心里的怒意,冲余莉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说。

    余莉便重新看向白珊珊,道:“说吧。你昨晚去哪儿了?”

    白珊珊诧异地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语气依然软软的,“听说商氏的江助理之前给你们打过电话,我以为你们知道我在商家呢。”

    余莉眉头霎时皱得更紧,厉声:“那你又为什么会在商家?”

    “昨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吃饭,”白珊珊神色语调丝毫不变,仿佛压根儿感受不到对方的盛怒,“不小心多喝了几杯。”

    话音落地,白岩山面色霎时黑下来。

    余莉也气愤不已,怒道:“多喝了几杯?你也好意思说,多喝了几杯就跑到商家去了?这么不明不白地和男人共度一夜,如果传出去,满城的人会怎么看我们白家?怎么议论我们白家?怎么在背后嚼舌根?他们一方面会说堂堂白家千金不知羞耻,一方面,还会说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白珊珊闻声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笔直看向姿容典雅的贵妇,认真地问:“你教过我吗?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

    “……”余莉被这话堵得脸都绿了,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说:“这些年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活得风光又体面,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大风刮来的么?不是我和你爸爸给你的么?做出这种让白家蒙羞的事,不仅不悔过不认错,还这种态度!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爸爸么?”

    白珊珊盯着余莉,语气很认真:“妈妈,你说的是我哪个爸爸?”

    “你!”余莉气结,盛怒之下扬起右手便要打白珊珊。

    白珊珊嘴角勾着一丝很淡的笑,眸色如冰,站原地,没有丝毫要往边儿上躲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周婶吓出了一身冷汗。周婶自幼看着白珊珊长大,面对这种情形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当即飞快几步冲过来拦在了余莉跟前,劝道:“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小姐跟您赌气说气话呢,您别跟她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余莉气得浑身发抖,瞪着白珊珊看了会儿,终于还是把手垂了下来,扶着额头脱力似的跌坐在沙发上。捂住脸,一双纤细柔美的肩隐有抽动。

    白珊珊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幕。

    “闹得乌烟瘴气。”片刻,始终一句话没说的白岩山终于开口了。他垂头捏了捏眉心,好几秒才将目光落在白珊珊身上,沉吟道:“珊珊,我就问你一句,你和商迟是不是在交往?”

    “不是。”白珊珊答道,连半秒钟的思考时间都没有。

    与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不同,白岩山心头虽然也憋了一股子火,但说话的语气和姿态都沉稳平和许多。他说:“但据我所知,商迟喜欢你,并且在追求你。”

    白珊珊没有说话。

    见她不回答,白岩山也没有追问,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才接着说:“我知道了。上楼洗个澡休息休息吧。”

    白珊珊转身走了。

    背后隐约传来客厅里白岩山和余莉的交谈声。

    余莉嗓音里夹着明显的哭腔:“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同样是我生的孩子,小杰就那么乖那么听话,哪像她!成天就知道气我!我怎么生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接着是白岩山的声音,“把心放宽点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想不明白。我给她这么好的生活,为她创造这么好的物质条件,她还有什么不满意?”余莉委屈极了,越哭越厉害,几乎泣不成声,“我做错什么了我?”

    白岩山又敷衍地安慰了几句。

    “昨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传出去,那……”

    “如果珊珊是真的在和商氏ceo交往,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如果能和商氏结亲,白家……”

    ……

    拐过二楼的楼梯拐角,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

    白珊珊回到卧室,关上门,脑袋一仰靠在冷冰冰的门板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天花板发呆。打心眼儿里觉得自从“商迟”这个名字重新入侵她的生活开始,她的生活节奏便严重被打乱破坏。

    八字不合的典型。

    几秒后,她闭眼定定神,拿出手机给顾千与发了条微信:射箭去。

    b市的体育中心位于城南,占地面积极广,各类运动的场地和设施都十分齐全。白珊珊和顾千与约好时间后又洗了个澡便爬进被窝里睡觉,期间就只有周婶送午饭来的时候,她醒了一次,吃完之后就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

    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

    虽是周末,市里面的交通状况依然拥堵,白珊珊没让司机送,自个儿骑了个共享单车慢慢悠悠地摇到离白宅最近的一个地铁口。坐地铁直奔目的地。

    到地儿时顾千与已经换好运动服在射箭场门口等她了。

    白珊珊进更衣室换衣服。

    之后,两个从高中开始就穿一条裤子的姑娘便开始边射箭边闲聊,过程中白珊珊一个没忍住,把之前某变态大佬那番“她不搬进商府他就上门提亲”的奇葩威胁论给好友说了。

    于是两人有了以下这一幕:

    顾千与眼睛都瞪直了,震惊之余手一抖,箭直接从弓上掉了下来。她不可置信道:“还有这种操作?”

    嗖一下,白珊珊一箭射出去。没吱声。

    顾千与好一会儿才从惊讶中回过神,琢磨了会儿,凑近白珊珊,试探性地小声说:“其实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商迟是真的喜欢你呢?”

    白珊珊全副注意力都在箭靶上头,展臂用力拉开弓弦,一副非常淡定的语气:“没有如果。”

    一箭射出去。51环。

    顾千与皱眉:“你怎么这么肯定?”

    白珊珊脸上还是那副“爱咋咋”什么都无所谓不上心的咸鱼表情,继续很淡定地说:“商迟不会爱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一个连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都没有的人,心和血都是冷的,怎么可能喜欢谁。

    “说起来……”顾千与抱着弓顿了下,“高三那会儿你们同桌一年,你成天对着那么一张脸,真的一点心都没动过?不可能吧。”

    白珊珊静了零点三秒,“没有。”

    又是一箭射出去,64环。

    顾千与切了声,一副“你骗鬼呢吧”的表情,明显很不相信,凉凉地说:“当年高三的元旦晚会,你跟昊子打赌输了,所以跟学生会那边儿报了个独舞。我怎么记得你还专程百度搜索了‘有钱又贼鸡儿帅的学霸都喜欢看什么舞’?”

    白珊珊:“……”

    一箭射出去,23环。

    白珊珊默了默,扭头,看着顾千与格外认真地问:“你今天是不是很闲?”

    顾千与不答话,只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珊珊。几秒后,忽然一笑。

    白珊珊被她笑得莫名有点儿心虚,但表面上还是很淡然,“笑啥?”

    顾千与说:“宁肯承担被你爸妈逼婚的风险,也不愿意搬进商府当商迟的私人心理师,真正原因是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白珊珊回答得很认真:“当然清楚。因为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顾千与竖起食指,摇摆,“错。”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小说网

    白珊珊:?

    心头莫名升起丝异样,白珊珊抿抿唇,掩饰什么般又上了一支箭。眯起眼睛,强行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的箭靶上。

    催眠自己: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弓箭手。

    耳畔传来好友的声音,轻飘飘的,慢条斯理的,“承认吧白珊珊,你对商迟避之不及,是因为你是怕时隔十年,自己又喜欢上他。”

    白珊珊手里这一箭射出去。

    直接脱靶了。

    白珊珊:“……= =”

    顾千与:“:)”

    几秒后,白珊珊鼓起腮帮子呼的声吹出一口气,觉得嘴巴有点儿渴,心里也有点儿乱,于是将细细白白的手往顾千与肩膀上一拍,道,“你先待着,我去买两瓶水。”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射箭场的大门。

    外头烈日当空,金灿灿的阳光直刺白珊珊眼睛。她抬手侧头去挡,视野光影交错之间,余光里瞥见了不远处篮球场上运球飞奔的几道身影。

    光太强了,她眯了眯眼睛去瞧。

    球场上不知是附近哪个学校的学生,一个个穿着校服,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浑身都散发着蓬勃生命力。

    白珊珊有些出神。

    这时,顾千与从她身后跟出来,顺着她的目光抬眼一瞧,叹了口气,啧啧感叹,故意用一副伤春悲秋的怨妇口吻说:“老咯老咯。一眨眼,咱们的高三都是十年前了,多少故事都埋进了岁月和光阴。”

    白珊珊看着远处阳光下的少年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突的一闪。

    顾千与凑过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白珊珊回过神。阳光下,她雪白柔婉的脸勾起一个风轻云淡的笑。

    可不是么。

    那些年,多少故事埋进了岁月和光阴。

    当年高三。

    被商迟强吻之后,白珊珊也不知自己是太过震惊而导致武力值急速下降,还是大脑缺氧导致智商变成了负数,反正吧,她并没有做出“一巴掌呼商迟脸上”巴拉巴拉之类的符合她一米六大佬人设的一系列举动。

    她只是瞪大了眼睛,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了,大声吼了句“你他妈变态啊!我讨厌你”之后就转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反应之俗套,台词之沙雕,一度让白珊珊在事后回忆起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是智障本智。

    总之,自打夜色小巷内的强吻事件发生后,白珊珊就无法直视自个儿那位豪门大佬同桌哥了。

    不。这个说法不准确。“无法直视”这个词根本不足以表达白珊珊内心对痛失初吻的愤恨之意、和对莫名其妙一言不合就夺走她初吻的变态大佬的仇视之情。

    白珊珊纠结,郁闷,愤怒,状况。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消沉和丧丧的情绪中。

    她丧了整整一个星期。

    期间为了避免和商迟有任何的肢体、语言、甚至是眼神接触,白珊珊甚至威逼利诱最后一排的两位同学把课桌往后拉,多空出了整整三十公分的距离,以保证她每次都能在不跟商迟说任何话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当月的某次数学测验。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自习。

    刚打铃,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有的把耳机塞在袖子里听着歌,有的咔擦咔擦吃着零食,有的则和自己的前后左右桌聊着天。

    紧接着章平安就进来了。

    “今天晚上考试。”章平安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试卷,在群鸡哀嚎中把卷子分别发到每个大组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道,“这张卷子上的题,一半都是我上课讲过的易错题,如果有谁做错了。哼!”

    轻蔑高冷的一声哼之后,全班霎时噤若寒蝉安静如鸡。

    卷子发下来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刷刷声。

    考试时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异常快。白珊珊埋头做卷子,做着做着就做到了倒数第二道数学大题。

    然后……

    就卡住了。

    这道解析几何她有印象,是某年高考题的压轴题,当时章平安给她们练的时候她就没做出来。后面评讲试卷的那节课,她满脑子都在哀悼自己猝不及防失去的初吻,根本就没有认真听。

    白珊珊默。在来来回回读了题目三十来遍依然做不出辅助线之后,她默默抬头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的挂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

    她有点慌了。

    眼神完全无意识地往右边儿瞟了眼。商迟早就已经把整张卷子做完了。他微垂着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那本英文版《悲剧的诞生》,英俊清冷,脖颈修长,侧颜线条利落冷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千万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般的低冷气场。

    眼风儿再一扫,瞄到了他放在课桌左侧的试卷。

    一本书压在试卷上,刚好挡住了白珊珊没写出来的那道大题。

    她:“……”

    一时间,白珊珊内心的小火车轰隆轰隆地载着一系列诸如“好尴尬啊,想偷看”“要不要向变态大佬求个助呢”“明明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不和这个变态说一句话,又突然看他卷子,是不是有点打脸啊……”之类的弹幕呼啸而过。

    纠结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教室里依然安安静静。

    白珊珊脑袋唰一下转向挂钟:距离考试结束只剩最后10分钟。

    又唰一下转回来,看向商迟,的压在书本底下的试卷。眯眯眼,终于做出了一个为了知识而大义灭自己的决定——求学的道路是艰辛的,总是要克服无数困难的!周总理说过,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再说了,他都强吻过自己了,难道不应该交出答案表达内心的愧疚吗?!

    这么一想,白珊珊内心瞬间变得无比坦然。于是她抬头,面无表情一脸平静地看向正在教室里巡逻的章平安,桌子底下的脚往右侧挪挪,再挪挪。

    碰到了商迟纤尘不染的白色板鞋。

    踢一脚。

    察觉到什么,商迟低眸,看见一只干干净净的黑色小皮鞋,小小的,圆圆的。由于腿伸展开的缘故,校裤底下露出一小段儿雪白纤细的足踝,羊脂玉似的。

    商迟视线往上移,落在姑娘白皙小巧的脸蛋儿上。

    “倒数第二题。”她盯着他,红艳艳的唇开开合合,发出的声音也轻轻的,细柔娇糯。

    商迟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浅粉色的唇瓣上。他记得这张勾人唇瓣儿的温度,和果冻似的触感,软得不可思议。

    见他不答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白珊珊皱起眉,有点急了,“快点。倒数第二题!”

    “想抄?”商迟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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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鉴!借鉴而已!”白珊珊小拳头一握,为自己辩解,“我就只是看一眼辅助线怎么画!”

    “那么,”商迟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冷静无波,“说你不讨厌我。”

    白珊珊:……???

    “说,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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