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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ter2

    小男孩一双手缓缓从背后归到两侧,眉心揪起一个大疙瘩,转身看向她。

    任真这才看清楚对面是一张陌生的,桀骜不羁的脸,却又很好看,比江河多生了几分硬朗气息。

    但帅哥好像要发火了。

    她急忙跑去江河身后躲着,感觉人又跟病了一样,蔫哒哒的只露出两只黑眼珠,无辜的看着对方。

    小男孩并没有因为她这样就给她好脸色,本来自己好好的站在这赏个花,结果先是泰山压顶,然后就是群“蜂”乱舞。

    搅得他心烦意乱,怒火一个劲儿的往上蹿。

    江河知道任真是个迷糊蛋,也知道这事换谁身上都不会很舒服,于是帮忙解释“对不起,我妹妹人比较迷糊,加上她生病刚好,所以打扰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任真跟在后面点头如捣蒜,踮起脚稍稍抬头细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又赶紧缩下去。

    9岁的小丫头,讲话时还带着浓浓的孩子音,声音一小便立刻软糯糯的,听的人心里一阵软乎。

    小男孩的心莫名磕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小可怜,一下子发难不起来了。

    “算了,没事。”说完,人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任真终于舒了口长长的气,那会儿可真吓坏她了,她还以为那小男孩要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暴打一顿才能泄愤呢。

    倒是江河从头至尾都没太在意,他只在意任真人已经完全康复了。

    刚才闹了乌龙没背上她,这会儿他回来了,自然是要补回来的。于是他把书包挪去胸前,背着任真往回走。

    至于那个小男孩,只一下下的功夫,他们便已经抛诸脑后了。

    反正姥爷平常时间接待的这些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少,和他们也不会有交集,记不记住的都不重要。

    只是没想,晚上吃饭时,三个人又碰面了。

    任真一见对方,便不自觉的往江河身后挪去。

    小男孩依旧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还没等任真考虑好自己应该把表情调整成什么样才算是大方时,小男孩身边的女人便一阵风似的移动到了任真面前。

    她捏了捏任真的小脸蛋连连夸道“这就是任真吗真的是又可爱又漂亮,这鼻子眼睛,长得可真好看,像娃娃似的。”

    任真被一顿猛夸,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江河身边蹭了蹭,牵住江河的手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

    对面吕丛的视线端直落在紧握的两只手上,盯了许久,却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女人见势,一转舵,又把江河连带着夸了个遍。

    这样的场景兄妹俩虽说也见过不少,但这么热情的还真是头一回。

    女人的嘴实在太厉害了,连任真长的像姥爷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听着跟真的一样。

    姥爷站在一旁自然高兴的很,任真如今是他心疼榜上的第一位,没有什么话比他们爷孙俩长得像更让人欣慰了。

    女人在夸完兄妹俩后,又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小男孩叫吕丛,和江河一年生,小江河月份。

    而这个能说会道的女人是吕丛的母亲,叫何佳人,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把孩子辛苦拉扯大,为了给吕丛更好的生活,于是变卖家产下海经商。

    这段时间是她的关键期,十分重要。可吕丛目前这个年龄不能没人照顾,恰好他喜欢唱京剧,何佳人便到处托人找关系,才将儿子带到这里来。

    吕丛唱老生,在这之前已经在姥爷面前唱过一段,姥爷十分满意,说他是难得的好苗子,便答应收为门下徒,好生看管。

    何佳人不懂这些,只要儿子有人看着,就可以了。

    那晚,何佳人连晚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走掉。任真本以为吕丛会哭闹追逐,然后母子之间上演一出年度感情大戏。

    可没曾想,何佳人走时,吕丛却依旧冷漠,站在姥爷身边面如死灰,仿佛走的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何佳人眼里,任真也未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舍和担心。这母子俩的关系,还真叫人费解。

    那一周吕从没有上学,姥爷让他在家里先休息几天,安排他住在任真隔壁屋。

    他话不多,看起来比江河还要内向,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而且他和江河之间,总攒动着一股说不来的敌意,只要一看见对方,便都没了好脸色。

    这一下反倒弄的任真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劝江河,也不敢主动找吕丛玩。毕竟,两面派墙头草从古至今都没有好下场。

    可难的是她要想回屋,就必须经过他的窗前,不然就要绕上一大圈。

    不打招呼不礼貌,打了招呼又感觉自己是叛徒。做人还真的是好难啊

    不过好在以任真目前的身高来看,路过窗户时也仅仅只能露出半截小脑袋瓜而已。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直接走过去就好了。

    然而窗户里的人倒是把她看的真真的。

    每当她经过时,头上的小绒毛都自觉的跟随着她的步伐悠哉悠哉的摇曳着,阳光印在她的头顶,头发被过滤成了深深的酒红色。

    她的睫毛也很长,在晨光,暮光,太阳光下一律忽闪忽闪的像是镶了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就这样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一遍一遍的溜过。

    一周的时间在两个人之间的我假装看不见你,我看了n遍你的头顶中悠然度过,周末,那天依旧是个大晴天。

    说来也怪,自打吕丛来了,当天下午就晴了。任真特别喜欢春天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

    最主要的是,姥爷说春天的太阳多晒晒,能长个儿。这种哄小孩子的话,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坚信不疑。

    于是自梨花仙子之后,任真又天真的有了新想法,吕丛怕是太阳精转世。

    江河“太阳精是什么”

    任真“就是太阳公公的小老弟。”

    “”

    新一周,吕丛便要开始跟着任真他们一起去上学了。虽然他和江河是同岁,却和任真是同班。

    原因是这两年他一直被迫频繁的更换学校,所以课业进度无法跟新同学保持一致,导致他留了一级。

    吕丛被安排成了任真的同桌,老师说他俩认识,这样任真可以很好的照顾着他。

    教室里,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尤其是女生,嘘寒问暖同学情深。

    然而吕丛却不怎么搭理大家,把书本拿出来放好,人直接趴桌子上睡了。

    任真见状连忙帮他解释,说他是因为累的,加上新环境差铺一直没休息好。同学们表示理解,便不再打扰他。

    吕丛闭着眼睛,眼前忽明忽暗,她一会儿掏本书,一会儿帮同学递个东西,一会儿又从抽斗里取颗糖出来,拨开时塑料纸滋啦滋啦响。

    她跟同学聊的很好,昨天的动画片播到第几集了,贴纸哪一版出新了,谁又换了好看的新发卡了。

    只是一切动静,她都下意识的一轻再轻,竟可能的保持小声。

    耳边的声音也是忽大忽小,她似乎偶尔会转过来看他一眼。然后那一瞬间,便飘过来一股淡淡的草莓味。

    她特别喜欢草莓味道的糖果。

    半晌,上课铃打响,吕丛很快坐起来。由于他们坐的中间位置是四人一排,任真坐里面,左边是吕丛,右边是个小胖墩,占地面积实在太大。

    任真没办法,只好一再的往吕丛身边靠近。

    两个人只要一坐直身体,便胳膊挨胳膊,腿碰腿。

    一开始任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解释什么,一转头发现吕丛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放。

    以他目前这面无表情的表情来看,他心情属正常。

    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右胳膊一直向后撇着,留给任真足够的空间保持自然状态。

    上课,任真偷偷写了张小纸条趁老师不注意直接放他面前。

    吕丛看见纸条,目光往右侧斜一下,又很快摆正,垂眸看着字条上一行清秀端正的小楷。

    “对不起,挤着你了,小胖人还是很好的。”

    任真坐的靠后一些,装作若无其事却又翘首以待。

    吕丛看完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直接将纸条随便塞了一页继续听课。

    嗯意料之中

    上学第一天,吕丛真的是一个字都没讲过,坐在位置上不是看书就是做题。任真偶尔跟同学嬉笑玩闹时不小心撞着他,他也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下午放学,江河班级因为拖堂人迟迟下不来,任真也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说有事找她。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吕丛一个人埋头写作业。

    任真回来时,江河仍不见人,她放缓步子从小胖那边走回了座位,刚一坐下,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吕丛听见,手里的笔顿一下,借着余光扫了一眼隔壁。

    任真垂着个脑瓜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不安气息,把麻花辫捏在手里开始数头发。

    吕丛不想多事,反正一会儿她哥就下来了,自然有人安慰她。

    谁知数着数着,她把麻花辫往后一扔,从书包里摸啊摸的又摸出来了两颗糖。

    她握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又弯腰在书包里摸了一遍。

    可是什么也没摸出来。

    她悄悄看了吕丛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糖,想了想,拿出一颗来“吕丛,你要吃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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