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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旷世丑男,其丑陋基因之坚韧,经

    过几代美女改良至今还未见成效,不过话说回来,一国之君就是要这种长

    相安全的。

    老皇帝估计是真撑不住了,于是善解人意的钦天监监正立刻算出最近

    的吉日,着即行册立储君大礼,群臣遂上贺表,早有准备的礼部和太常寺

    官员大显身手的时刻到来了,吉日当天清晨,天还没亮,盛家父子就摸着

    黑出了门,到奉天殿参礼,跪了又跪,站起伏倒足足一整天,最后太子接

    过宝册,到中宫谢过皇后,再拜谒宗庙,祭告祖宗,才算礼成;饶是如此,

    盛纮还说是因为年前大乱,老皇帝心力交瘁,册仪已是简化许多了。

    京城百姓觉悟很高,知道喜皇家之所喜,当晚就大燃烟花,有财之家

    索性放焰口,广布施舍于穷困百姓,以示普天同庆。小长栋也很高兴,因

    为册立太子大典,他们学堂放了几天假,放假当日回来时,他偷偷告诉明

    兰,他听见那些去领米接粥的乞丐们在说‘这几个月都两回了,要是天天

    都册立太子就好了,云云,明兰不禁莞尔。

    长栋十一岁了,孩童的模样渐渐抽长了身子,平日里在父兄面前是毕

    恭毕敬,见了明兰却依旧淘气,明兰便鼓励长栋把先生夸奖的文章拿去给

    盛纮看,盛纮倒也夸了几次,长栋愈发刻苦勤奋读书,起早摸黑地用功,

    跟人说话时也目光呆滞。

    明兰怕他读傻了,常开解他不要太执念:“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十个读书的,倒有九个半是为了做官;可读书好的就一定能做官好吗?你

    功课已然很好,混不上显眼的名次,便讨个上榜总是有的;要紧的是多学

    些道理世情,将来与恩师同僚相处,定能和睦,若为官,也能为福一方百

    姓,不要把脑袋读僵掉了。”说到底,长栋并不如长柏资质好,他靠的不

    过是一股子执拗的钻劲儿。

    长栋小小少年的脸上浮起苦笑:“我不过是想叫姨娘过的好些罢了。”

    明兰看了他会儿,然后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叹气。

    册立大典后,老皇帝本想把政事交接给太子,白己好好养病,谁知太

    子纯孝,一慨不理会朝臣求见和各处拜会的项事,只一心扑在老皇帝身上,

    白日伺候汤药,每口必先尝,夜里便在老皇帝的寝殿里的卧榻上浅寐,日

    日不缀,朝朝不歇,不过十天夫,新上任的太子爷已瘦去了一圈,宽大的

    袍服晃晃悠悠的。

    老皇帝叹息道:“我儿至孝,联甚感欣慰,汝乃当朝太子,当以国事

    为重。”

    太子垂泪道:“吾众兄弟皆可为太子,然儿父只有一人。”

    老皇帝老泪感位,遂父子抱头痛哭;内外朝臣闻得,皆嗟赞。

    五军都督府右大都督薄天胃年事已高,自年前便在家养病,也道,岂

    不闻子欲养而亲不待,太子果乃贤孝之人,后夤夜奉旨进宫,解兵符与太

    子。

    明兰听着长栋打听来的消息,嘴角微微翘起。

    过得半个月,一日深夜京城丧钟大作,云板扣响,明兰细细数着,四

    下;然后外头脚步惊乱纷杂,一忽儿后,丹橘进来报道:“皇上驾崩了。”

    明兰不够觉悟,并不觉得多么悲伤,老皇帝的死便如楼顶上的第二只

    靴子,大家都咬着牙等待着,却一直迟迟不来,反倒心焦,为此还填了许

    多炮灰。

    一切准备早已就绪,新皇次日便登了基,遂大赦天下。

    先帝丧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宫中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和六品以上

    官宦人家一年内不得宴饮作乐,一年内不得婚嫁,百姓半年停缀,凡诰命

    等皆随朝按班守制;群臣也没闲着,除了定时去哭灵,还拟定了先皇溢号

    为‘仁’。

    随即新皇封典,册封李皇后为圣安皇太后,皇贵妃为圣德皇太后,其

    余一应后宫殡妃按品级封赏,同时册封太子妃沈氏为皇后,母仪天下,然

    后全国百姓沉浸在一片悲痛中。

    期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太仆寺左寺丞见新皇后宫寥落,佳丽无几,

    便揣摩着圣意,上奏本请新皇广选才淑,充裕后宫,以备皇室子孙延绵;

    结果被新皇帝一顿痛骂,顺便摘了他的顶戴,新皇义正词严地宣布:朕已

    有子,当为先帝守孝三年。

    这谕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京中有些权宦家族早等着要把自家闺女

    送进后宫,如此要等三年,许多千金小姐便要过了花期;不过也有不少放

    心的,明兰就大大松了口气,三年后她总该嫁了吧。

    先帝丧仪足足办了大半个月,总算将棺椁送入陵寝,这辞旧迎新也算

    是告一段落了。

    如兰火急火燎的脱掉穿了好些日子的素服,赶紧翻出她喜欢的艳色衣

    裳来打扮;墨兰仍旧做她的‘怨歌体’的诗歌,时不时抹两滴眼泪出来,

    王氏房里的婆子暗中讽刺墨兰这副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死了男人呢’;

    明兰则继续她的‘背背山’系列绣品创作,说实话,她并不是腐女,但来

    到这个拘束的世界后,不这样无一排遣日益变态的心情。

    此时的齐国公府也在去孝饰,家仆们安静而利索的拿下白灯笼白绫帝

    等物件,二房屋内却一片狼藉,门外守着平安郡主得力的管事婆子和丫鬟,

    只让对母子说话。

    “孽障,你说什么?!”平宁郡主气的浑身发抖。

    齐衡冷漠而讽刺的轻笑:“我说,这会儿我已入了翰林院,若将来有

    更好的婚事,母亲是否又要改弦易张,何必这么早定下呢?”

    ‘啪’一声,齐衡的脸斜了开去,白皙秀美的面庞红起几个指印,郡

    主厉声道:“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放肆!”

    齐衡目竟隐有水光,笑声含悲:“母亲明明知道儿子心意,不过一步

    之遥,却这般狠心。

    平宁郡主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隐隐作痛,颤颤后退几步,又拼命立

    住,低声道:“那日做筵,我们三个坐在一块儿,我本想试探着问问王夫

    人看看,才说了两句,永昌侯夫人便半道插进来,开口就是相中了明兰。

    人家连日子人选都说清楚了,你叫为娘如何言说?!去与人相争么?”

    齐衡知道白己母亲生性高傲,若换了往常早服了软,可今日他只一股

    火气上冲,又冷笑道:母亲素来思辨敏捷,那时立刻就想到与永昌侯府也

    可结个转折亲了吧?况且您的儿媳是嫡出的,又高了人一等!”

    郡主被生生噎住,她从未想过素来百依百顺的温柔儿子会这幅摸样,

    自从知道这事后,便始终一副冷面孔不搭理白己,郡主透出一口气,艰难

    道:“我不过与王家姐姐说说,并未订下;你若真不喜欢,便算了;只是

    ……你以后再也别想见到她了。”

    这句话让齐衡怔住了,心头起伏如潮,一阵难过,忍不住泪水盈眶。

    郡主见儿子这般,不由得也位泪道:“你莫要怪为娘贪图权势,你自

    小到大都是众人捧着捂着的,从不曾尝那落魄滋味,可白从‘申辰之乱’

    后,那些势利的嘴脸你也瞧见了,还有人背地里偷偷笑话咱们……”

    齐衡想起年前那光景,脸色苍白,秀致的眉峰蹙起。

    郡主心疼的拉过儿子,软言道:“如今种种,不都因了那‘权势’二

    字么?若你有亲舅舅,若你爹是世子,若咱们够力量够能耐,你爱娶谁就

    娶谁,娘何尝不想遂了你心愿,便是叫盛府送庶女过门与你为侧室,也未

    尝不成?可是……衡儿呀,咱们如今只是瞧着风光,你外公百年之后,襄

    阳侯府就得给了旁人,你大伯母又与我们一房素有龃龉,咱们是两边靠不

    着呀.新皇登基,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爹爹如何还未可知,他这些

    年在盐务上,不知多少人红着眼睛盯着,只等着揪着错好踩下你爹,娘如

    何能不为家里多想着些?!

    说着,凄凄切切的哭起来。

    齐衡视线模糊,恍惚中,忽然想起明兰小时候的一件事,小小的她,

    蹲在地上用花枝在泥土上划了两箱平平的沟,说是平行线,两条线虽看着

    挨着很近,却永玩不会碰上。

    他故意逗她,便抓了条毛虫在她裙子上,小姑娘吓的尖叫,连连跺脚

    甩掉毛虫,他却哈哈大笑,指着地上被脚印踩在一块儿的两条线,笑道:

    “这不是碰上了么。”

    小姑娘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显是气极了,细白的皮肤上熏染出菡萏

    掐出汁的明媚,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他连忙作揖赔罪,小女孩不肯

    轻饶,抬起一块泥巴丢向自己,然后转身就跑了。

    他想追过去,却被闻声而来的随身小厮拉住了。

    第69话

    尽忠容易尽孝难

    明兰和墨兰无论喜恶都相去甚远,基本没有什么同的兴趣爱好,但眼

    前的这个锦衣秀眉的少女成的引起了两姐妹的鸣,她们都讨厌她。

    “如妹妹,上回你送来的白茶我吃着极好,我娘起先觉着样子怪,银

    白的芽头看的怪渗人的,谁知吃着却毫香情鲜呢。”陶然居里,几个女孩

    子正吃茶,康元儿拉着如兰的手说话。"

    如兰抿嘴而笑:“表姐喜欢,我原该多送你些,奈何这白茶都是六妹

    妹分与我们的,你自己去问她吧。”

    康元儿立刻看向明兰,明兰轻吹着茶,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是嫣然姐姐打云南寄来的,不过是稀罕罢了,本就不多,我是个留不住

    的,己一股脑儿都送了。”

    康元儿秀气的瓜子脸沉下来,盯着明兰道:“看来六妹妹是不拿我当

    自家姐妹呀,分的时候怎么没我的份?”眉宇间己是隐隐怒气。

    墨兰娇笑道:“哟,康家姐姐,我这六妹妹最是实诚,就那么点儿茶,

    自家姐妹还不够分呢,自然先里后外了。”

    这话是火上浇油,康元儿是康姨ade小女儿,自小仗着母亲宠爱在家

    里颐指气使惯了,庶出姊妹在她跟前连气都不敢出,她何曾受过这个挤兑,

    听了墨兰这般说,她立刻冷笑一声:“送东送西,连大姐姐家的文缨都有,

    就是没我的份!敢情妹妹是瞧不起我,我倒要与姨母说道说道。”

    如兰也皱眉道:“你也是,怎么不匀出一点来给表姐,都是自家人。”

    明兰放下手中滚烫的茶碗,甩甩发热的手,不紧不慢道:“嫣然姐姐

    统寄来两斤半的白茶,一斤我送去了宥阳老家给老太太,她在那里替我们

    这一房照应大老太太,着实辛苦了,我们孙辈的原该孝顺;然后半斤给了

    太太,余下的我们姐妹四人并大嫂子和允儿姐姐分了,大姐姐自小于我多

    有照料,我便把自己那份儿也匀了过去,是以文缨姐姐那里也有;表姐若

    真喜欢,回头我写信与嫣然姐姐,请她再寄些来,不过云南路远,可得等

    了。

    说到底,明兰分茶的对象都是盛家人,你一个外姓的狂吠什么,她连

    自己都没留,全给了华兰,就是告到王氏跟前去,明兰也说的出。

    康元儿找不出把柄,不悦的挑了挑嘴角,随即笑道:“我不过说说,

    妹妹何必当真。”

    她本是世家嫡女,因父亲不长进,家势多有倾颓,吃穿住行比不上华

    兰如兰也就罢了,她只瞧墨兰和明兰不顺眼,时时挑拨如兰,当面笑着十

    分和气,背后却动不动与如兰说她在家中庶出姊妹面前如何威风等等,每

    每她来过,如兰总要和墨兰明兰置一阵子气。

    康元儿眼珠一转,又笑道:“常听说六妹妹心巧手活,针线上很是得

    赞,上回我请六妹妹与我娘做的两幅帐子,不知如何了?”明兰轻描淡写

    道:“早了,怕是得等。”

    康元儿对自家庶姐妹发火惯了,冷哼道:“给长辈做些活儿也推三阻

    四的,都说妹妹孝顺娴淑,便是这般推诿么?还是瞧不起我娘?”

    明兰看了眼一旁低头吃茶的墨兰,决定还是单兵作战吧,便一脸为难

    道:“瞧表姐说这话,我又不是空着的。前阵子天热,我想着小孩子最易

    热天着凉,便紧着做了两个夹层棉绢布的软肚兜给实哥儿和全哥儿,我人

    又笨,手又慢,好容易才做完送去呢,康姨妈是长辈,总会体恤小孩子的。”

    如兰眼睛一亮:“那肚兜……你做了两个?”明兰朝她轻眨了两下眼,

    暗示道:“是呀。”

    如兰立刻低头不说话了,每次明兰给华兰做东西都是两份,一份说是

    如兰做的,如此在来往的亲眷中,如兰也可显得十分贤良淑德,明兰在这

    方面从来都很识趣。

    康元儿见如兰不帮忙,更怒道:“那到底什么时侯能做完?别是想拖

    延罢,我家里的几个姐妹早做完了。”

    明兰摊着两只白生生的手,无辜道:“怎么能和表姐家比?五姐姐只

    有我一个妹子,表姐家却人手充裕,哎呀,五姐姐呀,你若是多几个妹妹

    就好了,又热闹,又能做活。”

    如兰脸色古怪,别说庶出的,就是嫡亲的同胞姊妹她也不想要了,墨

    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掩嘴轻颤,康元儿跺脚道:“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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