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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们等皆匆匆赶来。

    定国公徐光祚蟒袍玉带,端坐在中军大堂之上。徐国公面如重枣,一部黑须。脸上杀气腾腾,显得不怒自威。在他身左,一人手捧尚方

    宝剑,身右,一人手捧皇帝圣旨,身前公案上地朱漆木架里端端正正地插着一口金批令箭。

    鸠占鹊巢,中军都督府的左右大都督也茫然地站在一边。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验虎符金批令箭!”

    五军都督府军中断事官立即上前勘验虎符令箭,确认无误,各自朗声道:“令箭相符无误!”

    “宣上谕!”

    大堂上忽拉拉跪倒一片,尽皆是一二三品的高级武官。

    “奉上谕。五军都督府临时合并为大都督府,由定国公徐光祚坐镇指挥。五军都督府官长一律交出兵符印信,听候大都督徐光祚指挥调遣,不得有误!”

    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们尽皆失色,皇帝忽然剥夺调兵权,京中必有大事发生了。

    四下里,徐国公的亲兵手按刀柄,杀气腾腾,但有一人出言反对,立即便是刀下之鬼。各路都督在徐国公的严密监视之下,乖乖地交出了兵符印信,随即徐国公便颁布将令:“

    承值宿卫立即换防出宫,由御马监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接掌宫城防务。奋武、耀武、练武、显武四大营进城与九门防军换防,敢勇、果勇、效勇、鼓勇四营立即与立威、伸威、扬威、振威四营换驻防地。令下即行,贻误战机者杀无赦!”

    十六道签署各部都督印信地调兵勘合以及令箭发了下去,传令讯兵便在京师之中纵马狂驰,日色近暮,京师九城却陡然紧张起来,进出城门者大多骑马坐轿,行色匆匆。

    与此同时,兵部陆完也突然擂鼓聚将,把京中诸将全部召集来宣读圣谕,然后选出二十余名散职功勋将领立即随张永去与十二团营各高级将佐移交兵权。武定侯郭勋直接掌管的神机营进驻京城,五千营、三千营移防京师左右。

    已经秘密回京的司礼监首领杜甫在大将军许泰的武力配合下,把十二团营的监枪使太监全部撤换掉,司礼监、尚宝监等重要内司衙门皆由许泰的人马把守,同时外四家军做为唯一一支没有固定防务地机动力量,也移驻北京城下,刀出鞘、弓上弦,杀气凛然。

    随着各个衙门一道道将令的下达,只见宫里宫外、城里城外,一路路兵马川流不息,人喊马嘶,灯笼火把串如长龙,满城百姓都惊惶失措,不知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厂吴杰、西厂苗逵派出大批的档头、千户,率领番子们光临司礼监、东厂、锦衣卫,逮捕了一批管事太监、锦衣卫同知、佥事和东厂的档头、千户,贴刑官等人,同时六部九卿等重要官员地门口都出现了番卫特务的身影,既是监视、也是保护,总之,不得进出。

    第二日凌晨,东方第一线阳光照耀在紫禁城上时,又有一批以江西道巡察御使为首地朝中官员分别被勒令闲住、批捕。

    忐忑不安的文武官员被召集到皇宫前边,三大学士出面向惊惶不知所谓的大臣们宣读了一道奇怪的圣旨。当文武官员们看到站在最前地三大学士时,便知道杨廷和也受了牵连。恐怕是前途堪忧了。

    内阁三大学士以焦芳资历最老。但是目前实际上地第一首辅已经变成了杨廷和,由于年纪太大,焦芳也已渐渐退居幕后。上一次皇帝施行新制改革,朝中由杨廷和主持,而焦芳做为资历最老的阁老却藉故安抚地方离开京师,就是树起杨廷和的风向。

    然而现在却是由老焦芳来宣读这样重要的旨意,大学士梁储位列其后,而杨廷和居于末位。尽管这仅仅是一个公开场合的站位,但是在官场上却是一种很微妙的兆示。足以向这些官场中打滚多年的老油条提示许多人事变动的讯息了。

    更令他们惊骇地却是旨意的内容令人匪夷所思,尽管早知道这位皇上平素地想法就是天马行空,也难以想象他会下达这样一道圣旨。焦芳一句一顿念的清清楚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鸿胪寺,锦衣卫,六科,十三道。每衙门止留佐贰官一员在京,其余并内阁,皇亲,公侯,驸马。伯爵,俱赴行在!”

    这道旨意一下。北京城各个衙门口儿就只留一个二把手处理日常事务,其他几乎所有官员,外加皇亲国戚、功臣勋卿、特务头子等等,都要倾巢出动,赴通州朝觐天子。天下的政治中枢一下子从北京变成通州了。

    旨意宣罢,舆论大哗,官员们惊疑不定,议论纷纷,焦芳等三大学士面沉似水,立于上方一言不发。只听午门前文武百官议论声越来越高,终于有人愤然高呼:“这是阴谋!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是阴谋!”

    “不错!这一定是有人胁持了天子,要将满朝文武和皇亲国戚全部诱往通州一网打尽,焦阁老,不可上当啊!”

    有些稳重一点的,措辞倒还温和:“三位大学士,皇上不回京城,却要满朝文武尽赴通州,实是旷古未有之奇闻。昔年永乐大帝、英宗皇帝御驾亲征塞北,也不曾带出这么多官员,是否封还旨意,上疏皇上?”

    四下身着普通侍卫

    衣服的人,其实早就换成了西厂番子,这些人冷眼旁观,哪些人惶恐惊惧、哪些人出言煽动,满朝文武各自表现尽皆记在心里。

    等到他们闹腾地差不多了,四下突然冒出几支整整齐齐的队伍,缨枪如林、刀锋似雪,甲冑鲜明,明黄的战袍、帽上插着一支突突乱颤的天鹅羽。

    外四家军!这是皇上的亲军,御林军里的御林军,皇上亲任三军统帅威武大将军地外四家军。午门前顿时静了下来,随着整齐的队伍一步步逼近,那铿锵的步伐都发出钢铁一般浑厚沉重的声音,文武百官们有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地感觉。

    身前百步,“铿”地一声,队伍停止了前进。可是那种窒息的压抑感却丝毫没有消失,士兵们一个个神情冷肃,就象一道钢铁铸就地森林。

    秀才遇见兵时,应该怎么办?

    ‘秀才’们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成群结队地离开北京城,在许泰大军的护送下,‘爽爽快快’赶向通州城朝见天子去了。京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部分高层或耳闻、或揣测,多少明白了一些,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平素不问朝政的皇亲国戚们,却是糊里糊涂,不知所谓。

    南京大狱,一个衣甲鲜明的将军端然坐在椅上,笔挺结实的军服、军靴下踏着一个赤裸裸的肉体,那身体上血痕累累,被反梆双手倒在潮湿朊脏的地面上,犹如一头待宰的猪猡。

    鞭梢毫不在意地拨弄着他的下体,那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人却毫无知觉,江彬阴恻恻地笑起来:“钱大人。滋味儿如何?”

    “啧啧啧。都没反应,啊!我忘了,钱大人就是对付女人才象个爷们,是不是得找个女人来你才行呀?可惜了,这军中大狱,不准女人进来,你说怎么办呢?”

    “唔唔唔”,钱宁挣扎了一下。他的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地下体也不知怎么弄地。张挺挺的如同一杆枪戟,根部却被牛筋儿系的紧紧的,也不知充血多久了始终不得消褪,颜色因充血过久而油亮发紫,江彬手中尖利的鞭梢戳在上边,就沁出紫黑发臭的血珠来。看来淤胀的血液早已经在里边变质甚至凝固了,否则只消破道口子就得喷溅出来。

    江彬嬉皮笑脸的道:“钱兄,兄弟手下地服侍的还算周到吧?呵呵,侍候人可不只是锦衣卫地人才懂,军里边人才多着呢”。

    钱宁的目光已经快要喷出火来,落到这步田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他和太监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太监都不如。尽管几日滴水未沾了,可是难免还是会有尿液,但是现在根本排不出去,他的小腹鼓硬如铁。那种痛楚是无法言喻的。”

    “你们这群混帐王八蛋!”江彬扭头朝手下骂:“我说过多少次了,钱大人与我可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让你们把钱大人得侍候舒坦了么,看大人地样子好象还不够舒服。一点都不让老子省心!”

    “是是是!”

    江彬又扭过头来,满面春风地道:“钱兄,我说你听啊!”

    钱宁:“呜呜呜……”

    江彬:“你我兄弟一场,交情深厚,你就放心去吧,你的那些娇妻美妾,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绝不让她们衣食有缺,春闺寂寞。兄弟想你的时候,就睡睡你的老婆,这一来也就怀念起你了,你看兄弟的法子好不好?”

    钱宁:“呜呜呜……”

    江彬摆手道:“你不用谢我,谁让兄弟是实在人呢,受人点滴之恩,我江彬一定是涌泉相报啊。钱兄,等你上路了,兄弟我还会在府里给你设个灵堂,让你地夫人们按时祭奠呢!”

    钱宁:“呜呜呜……”

    江彬:“唉,钱兄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兄弟也舍不得你啊!你不是喜欢在女人身上作画吗?你看这样行不,兄弟打明儿起就拜南京城最好的画匠为师!我一定学好水墨丹青,在你老婆身上勤加练习,每年到了你的祭日,我一定花样翻新的鼓捣出来!让你的夫人们祭拜你时在你灵前展示一番,以慰你在天之灵!”

    钱宁说不出话,但是身子却剧烈地抽搐了一番,喉中一阵咳嗽,随即,鼻腔中涌出鲜血。他被气地吐血,嘴却被堵住,两道殷红的鲜血自鼻腔里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江彬仰天大笑,笑声在狱室内回荡不已,过了半晌,他抬起脚用靴尖给钱宁蹭了蹭鼻血,然后站起身道:“大家好兄弟嘛,你瞧瞧你,感动个什么劲儿?”

    血,又从钱宁地鼻子里流了出来,江彬慢慢俯下身,对上钱宁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从怀里掏出一顶绿油油的小帽儿,让钱宁看了个清楚,然后‘啪’地一下扣在了他的头上,钱宁奋力地扭动着,想要挣扎掉它。

    江彬似笑非笑地道:“老钱

    啊,兄弟我特地命人制了几百顶这样的小帽,你放心,我会隔三差五给你烧一顶过去,让你的头顶如青山不老,郁郁葱葱。

    对了,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那未成年的小儿子吧?我会好好栽培他的,让他长大成人之后做南京青楼之中的头号大龟公,这才配得起你这顶四季长青的绿帽子呀”。

    “呃!呃!。”钱宁的身子就象打摆子似的,鲜血如注般从鼻孔中喷涌出来,他的身子挣扎的越厉害,鲜血喷的越多,整个口鼻全被血糊住了,身子的颤抖由急而缓,渐渐没了动静。

    江彬脸上的笑渐渐消去。眼中露出针芒一般锋利地目光。一个亲兵过去踢了钱宁两脚。然后抬头道:“大人”。

    江彬一摆手,转身向外走去。走出大狱,到了阳光之下,一个从宣府追随他来到金陵地心腹亲兵悄悄跟了上来,低声道:“大人,钱宁气毙了”。

    江彬仰天吁了口气,放松了脸上狞厉的线条。

    那亲兵又低笑道:“大人,钱宁的几房小妾确实如花似玉。娇媚入心,要不要给您?”

    江彬嘿嘿一笑。拍拍他肩头道:“小蚊子,刚刚我就是为了气他才这么说,你当我还真的要学他不成?此一时,彼一时也。老子现在可不是流氓把总,而是将军,懂吗?

    将来。咱也能站朝堂的,淫人妻女解恨是解恨,可是贻人把柄就犯不着了。犯官家眷,还是由法司衙门处置的好,你们别沾手,大丈夫功成名就。还愁没女人么?”

    “是!”,小蚊子陪笑道:“大人高见”。

    江彬抻抻崭新的副总兵雄狮补服官袍,笑眯眯地道:“那当然,做官嘛做久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通州城头,黄罗伞盖。

    正德皇帝与杨凌、张天师兄妹立于城头之上。身旁侍卫扈从。远远的,已隐约可见大队人马正逶迤而来。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杨卿,你来对一对如何?”

    没料到正德还有这兴致,杨凌想也不想便道:“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

    “唉,这是成联,不可用,你再想一对”。

    “这个”,杨凌心道:“除了东西当铺当东西,我可就记得男女学生生男女了,还有什么呐?”

    可怜杨秀才实在不擅长对对子,一时便僵在那儿,张天师听了也蹙眉细思,一时想不出合适地对法,正德本就是等着百官到达在这儿闲逗闷子,所以也不着急。

    张符宝那眼角儿一直睃溜着杨凌看呢,见他为难模样,不知怎地,心中也替他着起急来,她偷偷看着,心中忽地想到一个对子,忙悄然退了一步,待杨凌望过来伸出一根食指,左边一指、右边一指,然后另一只手也伸出食指,两根食指在一起合了合,又左右一分。

    杨凌一怔:“这是啥?斗斗飞?”

    张符宝见他不懂,又急又气地站在皇帝后边冲他挤眉弄眼的,杨凌心中急转,忽地想了出来,喜道:“左侍卫,右侍卫,左右侍卫侍左右!”

    张符宝听了脸上顿时绽开一个甜甜地笑脸,正德讶道:“不错不错,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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