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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娘都不怕,你堂堂威国公,一个大男人倒怕啦?”

    杨凌又叹了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眼,怎么忘了这位是四川辣妹子啊,虽说现在辣椒在四川刚刚种植,瞧这位小姑娘的模样,很显然,她们的性格可不是吃辣椒吃的,那方水土,就是出这样性情泼辣爽快的姑娘啊。

    朱湘儿见他好象根本没有力气斗嘴,不由紧张地俯下身,关切地道:“真的这么难受啊?瞧你一点气力都没有的样子,有没有找郎中看看?”

    她这一俯身过来,带过一阵幽微细致的花草清香,杨凌虽在昏昏沉沉之中,嗅了也不觉精神一振,他打起精神说道:“嗯,找过郎中了,也开了些药,不喝还好,喝起来肠胃都翻腾。不碍事的,主要是刚回城不得空儿歇息,我好好睡上两觉就没事了。对了,你是偷偷出来的,还是告诉了皇上?”

    朱湘儿听了得意地一笑,带着些狡黠地道:“既不是偷偷溜出来的,也不是告诉了皇兄。现在仗已经打完了,我们也不必隐瞒身份了,本想今日陪皇兄去孝陵祭祖,可皇兄说今日祭祖是为了悼告祖先,斩杀反叛宗室,我们是女孩儿家,不宜跟去。

    我们几个不能跟去孝陵,想想又没什么事做,就让锦衣卫带我们逛逛南京城,锦衣卫统领可受不了我们四人的折磨,再说皇嫂又答应决不让皇上怪罪,他就带我们出来了。喏,你瞧,我这身民女的衣服好不好看?”

    朱湘儿喜孜孜地跳起身来,把椅子搬开些,在杨凌面前轻轻展示着优美的身姿。朱湘儿年纪虽小,却是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细腰雪肤,身形纤秾合度。

    她穿着件湖水绿的窄袖上衣,外加淡蓝短比甲,下身着一件翠绿色的襦裙,同色的腰带束出非常动人的纤细曲线,腰板窄薄,而又不失柔软。这样的美人儿仅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了。

    朱湘儿正笑盈盈地展示着自己娇美的身段,忽地发现杨凌没有注意她的衣裳,两只眼直勾勾的却只盯着她的小蛮腰看,不由俏脸一红,小拳头挥了挥,佯做嗔怒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她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嘴里还在凶着,脸上已经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她扯回椅子一屁股坐下,笑嘻嘻地道:“我不穿宫装是不是也很好看?”

    杨凌“嗯”了一声,知道这小丫头是想让情郎赞美几句,奈何他现在心促气短,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好随口敷衍道:“当然啦,你这么美,穿不穿衣服都好看……”。

    朱湘儿红着脸瞪起一双杏眼,杨凌这才发觉未经大脑说错了话,忙讪讪改口道:“呃,我是说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他怕朱湘儿又跟他大发娇嗔,就他现在这体力可吃不消,忙转移话题道:“你既和皇贵妃还有永福殿下等人逛街,怎么自己跑这里来了,她们知道么?”

    湘儿哪敢让她们知道,永福公主暗恋杨凌的事她还没跟杨凌说呢,如今黄花女作媒,自身难保,暗恋杨凌的人苦苦相思没有着落,她这帮腔撮合的小红娘倒和杨凌暗订了终身,朱湘儿一方面觉得对永福姐姐有些愧疚,另一方面也有点捻酸吃醋的味道,所以这件事始终不曾对杨凌提起。

    朱湘儿叹了口气,说道:“人家还不是想着你正生病嘛,想来看看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我们正在秦淮河、夫子庙一带闲游时,忽见百姓们都往长街上涌去。一时好奇跟去看个热闹,不想正看见皇兄下旨斩杀宁王一众反叛,满街血腥人头高挂,我灵机一动,就装作吓得心悸,说是先要回宫,然后就跑来这里看你了”。

    朱湘儿刚刚说完,就听门外一个声音道:“公主殿下,这里就是国公爷的住处了”。

    随后就听一个甜甜柔柔的声音道:“嗯,本公主今日出游,恰好经过这里,听说国公身有不适,顺道前来探望,你且退下吧”。

    朱湘儿象充足了气的皮球,嗖地一下跳了起来,杨凌也吓出一身汗来,刹那间身上倒是轻快了许多。

    朱湘儿急急地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说已回宫了的,要是让永福姐姐看到,那就完蛋大吉了”。

    杨凌慌忙一指道:“快,藏在那里边!”

    朱湘儿扭头一看,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是只老鼠?那么小的柜子,我钻得进去吗?”

    这时,门扉轻轻扣响了,永福公主的声音柔柔地道:“国公,本公主是永福,我方便进去吗?”

    杨凌情急之下,忽地一掀被子,急促说道:“进来,快,躲到我背后,进来啊!”

    他见湘儿犹豫,最后一声几乎是用吼地,永福公主听到了说道:“好,那我进来了”。

    朱湘儿涨红着脸还在摇头,一听这话再也不敢迟疑了,立即连滚带爬的上了床,从杨凌身上翻了过去,永福公主启开房门,身影绕过屏风时,杨凌也堪堪放下被子,遮住了湘儿的身影……

    湘儿躺在杨凌身后,双手握拳蜷于胸前,胸口如擂鼓一般嗵嗵作响,杨凌正在发热,被子里本来就热乎乎的闷不通气儿,她挤在里边大气儿也不敢喘,简直快闷坏了,只得把被子悄悄掀开一条缝儿,吐着舌头儿吸气儿。

    杨凌做势要下床,可是‘挣扎’了半天愣没爬起来,永福公主不知内情,还道他病得如此沉重,连忙迎上来扶住他,柔声道:“国公不必拘礼,你且好生躺着,病得这般重,就不要起来了。”

    她见杨凌呼吸急促,满脸通红,挣扎着连坐都不坐不起来,哪晓得这家伙是心中有鬼,被她给吓的,还道是病情严重,说着说着美丽的大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

    杨凌自那日同去上林苑后,就知道这位公主对自己颇有情意,只是一想及梦境中正德皇帝基因突变,化身喷火霸王龙时的恐怖场面,他就不寒而栗。所以实在不想招惹她,可是现在眼见人家姑娘这副模样,他也有些心软。

    杨凌柔声道:“公主不必担心,杨凌习练武功、内家气功已近两年,身板儿扎实得很,并不是个不济事的文弱书生。其实我从水中出来时,如果象军士们一样长途奔跑一番,驱散了寒气也就没事了,只因一时大意,这才着了风寒,将养两天便会好的”。

    永福公主点点头,有点羞涩地擦去脸上的泪珠。湘儿公主在杨凌背后,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在他脊背上轻轻划着字:“大笨蛋,快些想办法让姐姐走啊,人家要憋死啦!”( )

    杨凌凝神分辨她写的字,一时没有说话,永福看在眼里,却象是杨凌直愣愣地瞧着她的容颜,不禁羞涩起来。她怯生生地道:“国公怎么这么看我?”

    “啊?喔!”杨凌病乏之中精神头儿不够用,顺口胡编道:“杨某见惯了公主身着宫装的雍容华贵,如今穿着一身寻常女子衣服,别具一番韵致,殊丽从不曾见,是以怔忡失神,还祈殿下恕罪”。

    永福公主听到心上人如此夸奖,早已喜悦不禁,哪会怪罪他?她害羞地垂下头去,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却没有说话。

    杨凌见她粉颈低垂,玉容恬静,肌肤让透窗而入的柔和阳光一照,彷佛光滑的象牙上透出粉酥酥的红润血色,眼帘下一对弯睫也羞涩地微颤着,处子韵姿妍雅动人,由怦然心动,一时真的看呆了。

    暗香流动、静谧无言,两下里心慌慌地正不知该找些什么话题,湘儿公主躲在杨凌背后,听他夸赞永福,自己方才让他看新衣他却全无表示,不禁吃起醋来,伸出手去在他腰眼上便是狠狠一掐。

    杨凌疼地“哎呀”一声,永福公主正享受着那种美滋滋的感觉,一听忙道:“怎么了?”

    杨凌吱唔道:“喔,嗯……公主出宫,可曾禀明皇上?您来探望,臣感激不尽,可是皇上若不知公主行踪,不免会为你着急,这个……那样的话。臣也担待不起,臣的病情不碍事的,公主还是早些回宫为好。”

    永福听他下逐客令,芳心不由一惨,他刚刚壮着胆子夸了自己几句,便又吓成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公主身份,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他要何时才敢接受自己的感情?

    难道一定要按照永淳的主意,设个圈套儿让他上勾?男子汉都有他的自尊心,若是将来被他知道是自己算计他,就算他不敢发怒,但是从此对自己冷淡下来,那岂不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想到这里,永福不知怎地生起一股勇气,或许是暗室遮羞吧,她突然鼓足了勇气说道:“杨凌,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朱秀宁对你的情意?”

    杨凌一听这话顿时呆在那里,身后的朱湘儿也怔住了,过了半晌,杨凌才结结巴巴地道:“殿下,你……你说什么?”

    永福公主咬了咬嘴唇道:“当你为我选驸马的时候,我认命了,哀莫大于心死,我认了。可是你揭穿了黯夜的阴谋又给了我希望。你知道吗?我曾当着三大学士的面,向母后表示过愿意嫁你为妻”。

    她紧紧攥着双拳,指甲都陷进肉里,声音虽然平静,娇躯却在不断地发抖:“母后以你已经婚娶,公主不能下嫁为由不肯答应,我这才往皇庵修行,为的只是脱去这层公主的身份”。

    “杨凌,这样还不可以吗?你还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甘心?”那声音说得凄楚哀婉,听得杨凌一阵心颤,他万万没料到永福公主种种行径竟然都是为了他。

    杨凌低声道:“殿下,杨凌何德何能?再说,皇上那儿……”。

    “皇兄全都知道,把皇庵建在你的国公府旁,就是皇兄的主意,那皇庵……那皇庵,你瞧着可象是一座庵堂么?”

    永福公主的脸象是抹了一层胭脂,她羞涩地移开眼睛道:“那是……那是皇兄为我置办的嫁妆”。

    杨凌彻底呆住了,过了许久许久,永福公主才低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还要躲着我、避着我么?”

    “我……我……”,杨凌心里暗暗叫苦:“我哪知道还有这一出啊?皇上那儿都同意了,别说你极是招人喜爱,就算丑若无盐、性如烈火,我也不敢不要啊,可是现在……现在我身后边还有一位公主呢,皇上再大度,他能把两位公主嫁进杨家吗?”

    永福公主鼓起勇气倾诉了心声,却见杨凌只是发呆,心中不由一阵气苦,她攸地起身道:“难道……你的心中,从来就不曾喜欢过我?罢了,全是我永福自作多情,我……”。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地正欲转身,杨凌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公主,我……只是惊闻此事,一时有些发呆罢了,并非对公主无意”。

    永福公主心中一喜,双眼放光地道:“你……你喜欢我么?”

    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杨凌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永福公主为了他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那是万万不能再负了人家,而且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想推辞也不太可能了。现在的坎儿反而是在朱湘儿那里。

    他和湘儿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现代女性可能不当回事儿,但湘儿再泼辣终究是大明朝的女人,若是说一句弃她不顾,估计她不是自杀就是把自己干掉,那个小丫头更是甩不掉了。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两位公主的终身和自己有所牵连,固然要担风险,可也多了一份保障,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死猪还怕开水烫吗?

    永福公主见他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禁又落下泪来,这次,却是欣喜的泪。苦尽甘来,终身已定,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充塞了她的胸臆。

    永福轻轻抹抹眼泪,低声道:“我知道,你的夫人……个个都是极出色的女子,我除了一个公主身份。其实不比她们强在哪里。我的性子太闷,永淳和湘儿都比我可爱得多。我也不愿倚仗这个身份要求你什么,和你在一起,远胜过做一只终生困在十王府的笼中鸟儿。只要你……你待我象对她们一样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会呢,你的性格温柔恬静,在三位公主里是脾气最好的了,一定会是位贤妻良母,谁说你连永淳和……”。

    腰眼上又是一痛,杨凌一声闷哼,这丫头大约是虐待狂,出手真重,估计那地方已经紫了。他哑着嗓子接下去道:“谁说你连永淳都不如了?”

    “真的?”永福开心了,腼腆地道:“我见平时你和永淳、湘儿她们在一起,都说说笑笑的,唯独见了我却拘束得很,一直担心你会不……不喜欢我呢,我……我……真的比她们可爱吗?”

    苦也,一只小手又探到了腰间,杨凌暗暗叫苦。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永福,一只手悄悄探进被底,握住了湘儿的小手,朱湘儿只挣扎了一下,因为担心被永福发现,便任由他握着了。

    杨凌望着永福公主那双期待认可的眸子,握紧湘儿的小手,一字字地道:“三位公主里面,你是最美丽、性情最温柔、最令人动心的姑娘!”

    他抓住湘儿的小手,说到‘三个最’时,在她身上着意地点了三下,同时用最真挚的目光看着永福公主。

    永福公主满心欢喜,含羞低头,那羞意却如春风里的蓓蕾,忽然就涌上了面颊,绽放出两朵灿烂的桃花。

    被底那只攥着小拳头的手也放松了,在杨凌放心地松开手后,那只小手又探到了他的腰间,杨凌心里一紧,腰肢刚刚僵硬起来,就发觉那只小手正轻轻地揉着方才掐过的地方,动作好温柔……好温柔……。

    “如果老婆太强悍,齐人之福还是不要享的好”,杨凌在心里哀叹:“两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啊,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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