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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么说话,不急皮酸脸阴阳怪气儿的,朕能跟他们翻脸么?”

    正德连忙道:“爱卿所言甚是,朕允了,诸位爱卿还有何话说?”

    群臣面面相觑,虽然这样做没有达到各自目地。不过事情闹到这份儿上,能圆满解决也不错,就算为了抢救宫门外那一百多个屁股,也不能不识时务,继续和皇上顶牛了,于是群臣纷纷应声道:“皇上英明”。

    正德总算换上了一副笑模样,和气的道:“众卿青身!”

    刘瑾也放下了心:“原来不是告我的黑状啊,不过让他这么一搅和,礼部尚书可倒不了台了”。

    刘瑾遗憾之余,忽地想到整肃地方吏治,心眼儿里忽然又热乎起来:“这可是一件肥差啊,肥得全身流油呀,整肃天下吏治,这差使要是揽到我手上。那我得收多少礼,安插多少亲信、整多少人呐?”

    刘瑾立即从柱子旁边闪了出来,高声说道:“皇上,杨国公此言,老奴深为赞成。说到整肃吏治,老奴蒙皇上宠信,执掌司礼监,下设三厂一卫,侦缉遍于天下,正合当此重任。老奴愿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常听大臣们说这几句话,老刘一激动,居然也拽了几句文。

    正德皇帝笑眯眯地正要点头,杨凌急忙抢上一步,说道:“皇上,臣的意思,整肃天下吏治,目前不宜大动干戈,而且派员斟查。旷日持久,治标不治本,实非上上之策”。

    一听刘瑾自告奋勇,杨廷和、王华等人就急了,正欲进言阻止,一见杨凌出面,心中暗喜,便停下了脚步。

    正德对这个未来妹夫现在是越看越亲近,正德为人做事全凭感性,他喜欢你那就怎么都好,他看你讨厌,你就是个鸡蛋,他也能挑出根骨头来。

    一见是杨凌反对,正德不以为忤,问道:“杨卿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刘瑾斜眼瞄着这个坏其好事的冤家,恨得牙根痒痒。

    杨凌不理他,继续说道:“皇上,霸州官吏如此腐败,简直是糜烂不堪,阖府官吏大半贪污,神棍盗贼横行,在京戍附近州县中,恐怕很难找出这样的地方了,是霸州风水不好,天下的贪官污吏全集中到霸州去了?显然不是!

    究其原因,臣以为有二,一是镇守太监张忠乃霸州最高官员,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带头贪墨,敲诈百姓,自然上行下效,官员们有样学样”。

    正德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这个张忠,祸害一方,实是罪大恶极,若不是依着杨卿从快从简、安抚民心之策,朕一定将他五马分尸,岂会轻饶了他!”

    说着他瞧了站在一旁的刘瑾一眼,责备道:“刘瑾,司礼监择派镇守,当谨慎挑选,象这样品行不端、贪婪凶恶之辈,放到各府道不免为害一方,你任人不当啊!”

    刘瑾暗骂:“到底把事儿扯到我的头上了,就凭这想扳我?”

    可是面对着皇上,他还不敢露出丝毫不悦,急忙跪下道:“老奴知罪,老奴知罪,老奴打点司礼监,上上下下诸事繁杂,那张忠平素又乖巧温顺,老奴没有慧眼,识人不明……”,

    正德皇帝听了不禁失笑,斥骂道:“慧眼?你要长什么慧眼?够了够了,以后用心便是”,一句话,这罪过便揭过去了。

    “是是是”,刘瑾连忙起身,带着一丝得意的挑衅斜睨了杨凌一眼。

    杨凌道:“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刘公公,人心隔肚皮,有些人一辈子都让人看不透呢。张忠在皇上身边时,慑于宫中规矩、皇上威严,畏于律法,自然循规蹈距,不敢行差步错。

    到了地方一家独大、无人敢管,原本不贪不恶的人,也会渐渐滋生贪心恶意。这就是从善到恶的转变,张忠原来并不是藏着恶狼的爪子,只是那时他还没有长出可供为恶的利爪,刘公公又不能预知过去未来,如何会预料到他一旦大权在握,就为非作歹呢?”。

    刘瑾感觉汗毛有点儿竖了起来,口蜜腹剑这词儿他也听说过,杨凌会说他的好话,帮他开脱?就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他都不信!

    正德连连点头,说道:“爱卿所言有理,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整肃吏治呢?”

    杨凌说道:“圣人教化,不舍律法;佛祖慈悲,也有金刚怒目。严肃法纪,至关重要。但如何施法?臣以为,治不如防,以霸州为例,如果张忠还有在宫里时那般畏法怯律之心,何至于此?

    正因为失去了约束监督,才造成官吏腐败。如果对天下官吏仅以酷法制裁,伤筋动骨,却难以根治。新任官吏独揽地方大权之后,唯我独尊。失去(炫)畏(书)惧(网)之意,怀抱侥幸心理,还会前赴后继。继续贪污,那样贪官是杀之不绝的”。

    这番说辞不但正德听了点头,就是文武百官也不禁颌首。

    太祖皇帝以严法治天下,贪污六十两就剥皮塞草,竖在衙门口儿为后来官吏警戒。他们不还是照贪不误?这些官员们也怕皇上真的搞起一场血腥恐怖的肃贪大战,搅得天下大乱。( )

    杨凌顿了一顿,语出惊人道:“所以,臣以为,官员肆无忌惮,贪污腐败,是监察官员之责,如果六科十三道、督察院、翰林院、巡察御使等等能各司职守,那么象张忠之流就会时刻担心所作所为上达天听,他的劣迹将在皇上面前无所遁形。

    言官就是皇上执法的耳目、肃贪的先锋,所以欲清吏治,先理根本。先清查出这些衙门或庸碌无为、或贪污受贿、或为虎作怅之徒,使他们能够真正发挥作用,则海靖河晏、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正德大乐:“好个杨凌,这是帮我出气呢!这群垃圾官,整天找朕的毛病,这个法子好,你们不是让朕罪己反省、认真改过么,那朕就罪己、就反省、就改过,查查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到底有多少清官、多少脏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们活该!”

    可是群臣们想的却没有这么简单,整肃六科十三道、督察院、翰林院、巡察御使们?这些衙门正是杨廷和与刘瑾拉锯战的主战场,双方势力犬牙交错,有的衙门口刘瑾的势力占上风,有的杨廷和的势力占上风,不过所有的衙门都有对方的人马,胶着不下,如今还分不出个胜负。

    要说他们最近还真没什么作为,随着杨、刘两位大佬在朝中你射枝冷箭、我放一冷枪的明争暗斗,这些言官衙门隶属于彼此阵营的官员,经常被对手寻到些把柄打击弹劾从而落马。官员们全在闹内讧,哪顾得上言官、监察之责,今天联起手来弹劾皇帝,还是他们之间大半年来头一回休兵罢战呢。

    这样敏感的时候、这样复杂的局势,杨凌却突然提议整顿科道,他要干什么?

    刘瑾和杨廷和立即都提高了警觉,杨廷和上前一步正要想办法制止,一直站在那儿象是打瞌睡的焦芳突然动了,老家伙一个箭步抢在杨廷和前边,躬身施礼道:“皇上,老臣以为不妥。吏治腐败,溯本求源,老臣也以为当从科道查起,科道不清,何以清官吏?但是这个……施行起来虽比全面整束天下官吏容易,仍是颇多顾忌呀”。

    正德皇帝饶有兴致地道:“顾忌?有何顾忌,焦阁老说来听听”。

    “老臣遵旨!”焦芳双眼一眯缝,捻着胡须道:“皇上,科道言官负有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冤狱的重责,乃是督查官员之官。现在要查他们,谁去查?如果让科道官自查,彼此袒护、互相照顾,则全然失去了整肃的用处。

    若从朝中择派官员去查,那就是受督查的官儿反过来去查负责督查的官员。这么些年来,官吏一直是受言官督查的,一些官员难免有些私怨,现在反过来让他们去查科道,科道官员必生忌惮,也很难保证派去清查的官员能否完全秉正、不挟私怨。

    此例一开,从此科道官就会担心被他们督查的官员随时会反过来查他们的案子,彼此忌惮,出于一己之私考虑,必然互相开脱,导致纲纪败坏”。

    此言一出,众官员深以为是。如果因此导致言官不敢言,确实堪虞呀。

    正德皇帝也深知那些言官虽然讨人嫌,经常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穷折腾。可是太祖皇帝设下科道言官自有其存在的道理,至少目前还找不出比他们更合理的官员监督方法。

    所以正德也不禁犹豫道:“科道言官,开朝廷言路,勘百官言行,干系重大,却不可轻触,此事……’。

    早已得到杨凌暗授机宜的可不止焦芳一个,杨一清也早憋足了劲等在那呢。杨凌虽不能清楚预料到今日情景,但大致的方法、策略是早就定下的,只需略略更正一下说辞罢了,这点事自然难不到杨一清。

    见此情形,兵部左侍郎杨一清就知道该自己出马了,于是咳嗽一声,趋身一礼道:“皇上,科道言官,开朝廷言路,勘百官言行。确实干系重大。也正因科道言官干系重大,所以科道万万腐败不得,否则如何起到开言路、勘百官、肃朝纲、明律法之责?

    臣以为,杨国公所言极是,焦阁老所虑也甚是。其实只要用之得法,便可达到杨国公所倡议的目地,又可避免焦阁老所担心的结果”。

    杨廷和这人才学横溢。也忠心为国,唯独心胸不够开阔,与杨一清刚刚入朝为官时,因彼此脾气禀性不和,又年轻气盛,结下了嫌隙,二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又自恃才学不肯向对方低头,所以竟然成了对头。

    此时一听杨一清故弄玄虚,杨廷和立即出言相讥,冷笑道:“用之得法?杨侍郎侃侃而谈,说了半天,百官要听的正是想知道你如何用之得法,可惜,还是不得而知”。

    群臣中立时传出一阵低低窃笑,刘瑾也看乐了:今儿可好,焦阁老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和杨凌唱起了反调,杨廷和、杨一清又起纠葛,你们闹吧,你们尽管闹,闹得越乱越好,乱了咱家才好混水摸鱼儿”。

    杨一清微微一笑,说道:“并非下官懵懂无知故弄玄虚,如何用之得法,皇上睿智英明,早已心中有数,也早已做过类似之事,是以下官才没有多费唇舌”。

    皇上早已心中有数?群臣闻言,顿时惊奇的望向正德,正德正听的一头雾水,一听杨一清说罢,文武百官一齐望来,惊奇中透着崇拜敬仰,腰杆儿不觉挺了挺,身姿也正了正。

    挺直了腰杆儿,端正了身姿,心中的数儿还没出来,不过这倒难不倒他,能在白登山上把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的酋长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还骗不过这帮臣子?

    正德皇上咳嗽两声,故作神秘地一笑,说道:“唔……,杨爱卿所言甚是,这个……朕的确是想到了,呵呵呵,看来众位爱卿还不明白呀,你就说给他们听听吧。”

    杨一清微微一笑,躬身道:“臣遵命”,然后转身面向群臣道:“诸位同僚都知道,锦衣卫专司重大不法之事,可是为了限制锦衣卫,防止他们纵权枉法,又成立了东厂监督锦衣卫,随后又有西厂监督东厂,当今皇上登基之初,又成立了内厂来监督东厂,环环相扣,相互约束,防止一家独大,擅权独行。

    现如今百官司权治民,科道监督百官,如果互相监督,势必会因有所忌惮而互相纵容。可是如果再另设监督科道言官的人员,而不隶属于朝中百官,那么就不会产生这种蹩病了。

    比如从勋臣功卿之中,挑选德才兼备、声名卓著的人员,专司督查科道,他们不在朝为官,与科道、百官皆无关联,地位超然。

    此外,百官、科道常设,而奉旨督查科道的勋臣功卿随时抽取,人员不定,办差完毕就缴旨自归,下次如有需要,挑选的人员又不一定,这样可以防止他们干涉朝政,从中渔利,当可秉公而断。

    我大明勋臣功卿不得在朝为官,但是例朝以来,皇帝常常从中鳞选人员,担任特定职务,比如剿叛、稽案、出使等等,事毕缴,仍然不涉政务,也从未乱政。整肃科道,也是特例,从勋臣功卿、皇亲国戚中鳞选人员,可为恰当人选。也不算违了祖例。”。

    焦芳做(炫)恍(书)然(网)大悟状,抚掌赞叹:“原来如此,老臣愚钝,皇上英明,此议甚妙。”

    王华随之出班,拱手说道:“皇上英明,臣附议!”

    人群中立即跟出一批官员,一一拱手道:“皇上英明,臣等附议”。

    正德一看,欣欣然道:“众位卿家既然也赞同这个方法,你们看皇亲国戚、勋臣功卿之中,何人可以奉旨办差呀”。

    这套迷踪拳打的,刘瑾眼花缭乱。到现在才看出点门道儿来。张彩、曹元却比刘瑾还早了一步,意识到焦芳、杨一清这个双簧暗藏的杀机,两人立即向刘瑾连打眼色,不料刘瑾正盯着杨凌,满脸狐疑的揣测着这些人的真正用意,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眼色。

    张彩见皇上也允喏了,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心中一急,来不及再征询刘瑾意见,慌忙出班奏道:“皇上,既如此,臣举荐成国公,成老公爷年老德昭,威望卓著,可堪此任”。

    勋卿之中也只有成国公的威望、人脉能和杨凌抗衡,提出他来,才能堵别人的口。况且这位老公爷深谙保身之道,从不轻易得罪人,他就算再看不惯,也不会冒着得罪刘瑾的风险大肆整治刘瑾一派的人,如果只是抓出几个人来敲打敲打,应付差事,那就伤皮不动骨,没什么大碍了。

    刘宇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悟了杨凌的动机。杨凌费了偌大的力气,不但连消带打,化解了午门百官受刑的危 3u险,而且利用百官要求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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