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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身上,两人也顾不得黯夜生死,扑过去死死压住杨凌,抱头抱脚,三个人压在黯夜身上厮打成一团。

    正德皇帝痴痴傻傻地看了片刻,扭头对马永成道:“老马,杨卿他……他是不是患了癔症?”奇 书~网!收集整理

    杨凌的武功要对付这两个小吏倒不难,可是倒在地上和两个拼了命的人打烂架,什么借力打力、闪转腾挪全用不上,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连踢带踹的挣开两人,袍子被撕得一条条的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一点国公爷的贵重威仪。

    可是杨凌爬起身来,一身汤水血渍,袍子丝线缕缕,头上包巾扯开,发丝蓬乱,象个叫化子似的,却站在那儿哈哈大笑,状甚得意。

    被踢了一脚,又被五四百多斤压在身上重重辗转了一番的黯夜公子直挺挺地躺在那儿,两眼瞪得老大,嘴角还涎出乌黑的血液。

    黯东辰和李虎根本顾不上看他一眼,两人趴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凌空空的双手,颤声惊叫:“婚书呢,婚书呢?婚书在哪里?”

    杨凌双手很潇洒地一分头发,然后一拍肚子,哈哈笑道:“婚书在此,有种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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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九 决战紫禁之巅 第333章 公主修缘

    杨凌把婚书吞进肚去的话一出口,黯东辰和李虎就跟抽筋儿似的一阵哆嗦,现在换他们俩血贯瞳仁了,两个人气火攻心,情知大势已去,不由一声嘶吼:“姓杨的,老子跟你拼啦!”

    两个人噌地一下蹿了上来,呲着牙恨不得咬下杨凌一块肉来。杨凌现在心中大定,心平气和之下手脚便灵活多了,一双手左兜右转在乾清宫打起了太极拳,左搬捶、右搬捶、白鹤亮翅、金鸡独立,揍得黯东辰二人晕头转向。

    最后杨凌抽冷子揪住二人的脖领对面一碰,两个人痛呼一声,额头肿起好大的肉瘤,顿时晕倒在地。

    正德和马永成、一班侍卫、小太监们象看大戏似的,两眼发直,老老实实看着杨凌把他的亲家一个个全撂倒在地,正德皇上这才吃吃地又问了一遍:“杨卿,呃……你这是做什么?”

    杨凌又做了个很潇洒的动作,把披散下来遮住眼睛的头发向左右一分,然后指着黯夜道:“皇上,这个狗才身染绝症,[炫`书`网`整理提供]可是他们竟然骗婚骗到了公主头上,臣打听到消息真是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仓皇入宫,见皇上正要颁下婚书,情急之下来不及禀明,在君前失了礼仪。这个杀才明知自己随时都会毙命……”。

    他低头一瞧,黯夜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口鼻间糊满了乌黑的血液,显然已经死了。杨凌一愣,随即理直气壮地道:“皇上你看,果然随时都会毙命!”

    杨凌嘴里说着,心里赶紧思忖道:“坏了,怎么把人打死了?这下得把金针刘、开药铺子的,还有黯家煎药的仆人都找来才说得清了。”

    正德倒没让他费那力气,他对杨凌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性信任,再低头一看,黯夜直挺挺躺在那儿,满嘴污血,涌出的血液都是黑的,哪里还有怀疑,刹那间犹如一瓢雪水从头浇下,正德皇帝的头皮冷酥酥的一阵发麻:他后怕呀,刚刚的婚书要是递出去,自己妹子的终身就完了。

    人人皆有逆鳞。正德的逆鳞就是不要欺侮他至亲的人、不要背叛他的感情。一见这模样正德“嗷”地一声,跟疯了似的扑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喝骂道:“果然狗才,好个杀才,连朕的妹子也敢诳,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可怜黯夜死了还被龙足一顿作践,正德发起火来也不管脑袋不管腚的,片刻功夫把他的遗容踢了个面目全非,小舌头都耷拉出来。

    马永成听杨凌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这下坏了!竟有这种事!毕真那狗东西不是说小小伤风么,怎么成了身患绝症了?这个混帐东西,连这种钱也敢赚。真他妈的活腻了。

    他也没有怀疑杨凌的话,首先杨凌没有必有撒谎,再者黯夜本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现在就死在那儿嘴里流出的血都是乌黑的,分明内腑有着极严重的病症。

    杨凌一脚揣死驸马、未经宣召闯宫见驾、还……跳上御宴。他以为是一盘菜啊?若没有真凭实据,堂堂国公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嘛。

    “毕真得死!一定得死!”,他和几个小太监急急上前抱住正德,把皇上脱开,嘴里一边劝说,一边在心中打着恶毒的主意。

    正德皇上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他呼呼喘着粗气道:“传旨!传旨!黯家欺君犯上,骗婚公主,满门抄斩!”

    是是是,马永成满口答应,杨凌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见得反正黯夜上下跑不了,这事倒不必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公主那里。今天大张旗鼓举行仪典,公主出将,下嫁驸马,黯家百百十口子人招摇过市赴皇宫举行尚公主大典。

    如今驸马爷被自己……也不知是踹死了还是压死了,紧跟着大队官兵抄了他的家,皇上的气是解了,永福公主怎么办?流言蜚语地,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伤害有多大?

    杨凌见正德气的哆嗦,就想着杀人泄愤了,立即一撩袍子,就要跪倒启奏。结果这一捞,只抄起几道布条,那袍子已散成碎缕,跟丐帮中人相仿了。

    杨凌干脆丢开布条,跪倒在正德面前,磕头道:“皇上,臣做为公主大婚主选官,不能明察秋毫,险些误了公主终身,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正德还在后怕之中,气得拍桌子摔碗地道:“杨凌啊杨凌,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你你……你险些误了朕的御妹啊,女子一旦嫁人,大错铸成,把天翻过来也补救不了。朕的妹子差一点就……,你……明明看出那狗才一脸的病容,怎么就不好好查查呢?”

    杨凌渐然道:“臣有罪,当时瞧他咳嗽不止,毕公公说是偶感风寒,臣便要毕公公找两位太医给他诊治一下,以免君前失礼,毕公公也说招人看过了。臣便大意了,实实的想不到……黯家竟敢用垂死之人骗婚于天子呀”。

    正德皇帝双眉一拧,杀气腾腾地道:“毕、真?”

    马永成一见机会来了,立即哈腰道:“奴婢还说呢,怎么皇上挑选驸马时,毕真抢着禀对,一个劲儿替黯夜说好话,根本不容国公和国舅爷插嘴呢。他一定是收了黯家的贿赂了!”

    “去!去去!把毕真那个畜生给朕拖来!”

    “遵旨!”马永成一阵狂喜,立即唤过四个锦衣卫带刀校卫和两个小黄门,跑出去找毕真了。他是宫中内务大总管,手中管着钱粮用度,那是宫里第一肥差,买通的心腹太监、侍卫极多,要整死一个失了势的太监,自是轻而易举。

    看着杨凌还满脸惭愧地跪在那儿,正德皇帝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算了。你起来吧,总算你来的及时,否则朕愧对父皇和御妹啊。起来吧,朕罚你将功补过,去把黯家给朕抄了,灭他的九族”。

    正德一拍桌子,英俊的脸蛋也狰狞起来。咬着牙冷笑道:“骗啊骗的,骗到皇家来了。不好好严惩,蹬鼻子上脸的混帐就更多啦!他们就不怕事后朕大怒严惩吗?”

    正德说到这里,想了一想人家还真的不怕,到时就说是突患疾病死了,那你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要不是顶着个公主的招牌,说不定人家男方还咒骂你女子命硬克夫呢,到时这哑巴亏还真就得吃了,那时下旨抄家杀人。全天下的百姓怎么看?以后还有人敢占皇家的地边呢?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得急病?真毒呀!正德想到这里,不由又是狠狠一拍桌子。

    杨凌起身,沉声道:“皇上,臣为了太皇太后的病,今日恰巧去神医金针刘府上拜访。偶尔听说他前些日子为黯家公子诊病,说此人身患重疾已难以医治,这才惊觉他们的阴谋。依臣看来,黯家倒不是为了巴结皇亲。

    近日刘公公正在各个衙门肃贪倡廉,内府、内库这些油水足的衙门重点清查,西什库甲字库已被查了个底朝天,抓了一百六十多人。黯东辰管着脏罚库,手脚一定也不干净,这才想攀上皇亲,到时不但是皇上,就是清查的官员看在永福公主面上,也得网开一面,保全他一家老小”。

    正德皇帝冷笑道:“查的好,攀的也好、保全的更好!”

    刘谨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正听到杨凌在说什么内库府,他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一紧:“杨凌又在告我的黑状了?”

    刘谨急忙抢步上前,奏道:“皇上,宫中传出警讯,九门封闭,宫钥全送到司礼监来了,老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严令各门谨守,可心里惦记着皇……”。

    他说着,一转眼瞧见地上躺着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有一个污血连口鼻都糊住了,脑门上还有一个大脚印子,他不知道那是皇上刚刚踹的,以为有人行刺皇上,顿时吓得声音也走掉了。

    杨凌慌忙道:“都是臣的错,方才事态紧急,臣纵马狂奔,冲撞了锦衣侍卫,这才引起宫中紧张”。

    正德看了刘谨一眼道:“没事儿,吩咐九门不要大惊小怪,撤了警备吧”。

    “是,老奴遵旨!这就发还九门禁钥!”刘谨连忙应了一声。

    正德皇上点点头,说道:“老刘啊,杨卿方才正说起你清查六部、府库,京师各大衙门,肃贪倡廉清除腐败的事儿,听说光甲字库就抓了一百多人?”

    刘谨提心吊胆地道:“是,呃……老奴这是嫉恶如仇啊,那些人帮皇上守着内库,却监守自盗,老奴心中痛恨,所以……抓的人多了些,难免有所冤枉,这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回去一定……”。

    “抓的好!就得象暴风骤雨似的,巨恶大贪有一个是一个,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万万不能姑息养奸,老刘啊,你是朕的耿耿忠臣,你做到很好”。

    刘谨被正德一夸,老脸开花,笑的都不自在了,他扭扭捏捏地偷看了杨凌一眼,心道:“敢情杨凌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呵呵,莫不是因为大权旁落,忽然想明白了,要巴结巴结咱家不成?”

    正德对刘谨狠声道:“这口恶气朕实在吃不下,刘谨,你来的正好,你管着三厂一卫呢,这一家子!”他一指地上躺着的三个人:“黯家因为贪污内库财物。为求结皇亲脱罪,以重病垂死的儿子向朕的御妹骗婚,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你去,把他们给朕抄个干干净净!”

    刘谨一听有抄家的差事,顿时精神一振,抄家咱最拿手啊。

    刘谨连忙兴冲冲地答应一声,领了旨意转身就跑,却被正德一下子喊住:“慢着,地上两死一活三个混蛋。一齐带走!”

    刘谨连忙又折回头来,叫锦衣侍卫们拖着黯家父子冲出乾清宫去了。杨凌忧心忡忡地道:“皇上,皇上心疼公主,严惩罪犯,固然应当。可是,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公主的终身大事啊。

    今日公主出降、黯家纳采问名,虽说吉礼未成,彼此没有名份,但这事儿可闹得满城皆知了。早上,黯家做为皇亲被接进宫来,现在黯家成了钦犯被拖出宫去,公主怎么办?此事传开,民间议论纷纷,对公主的名声大为不利呀”。

    刘谨在行的是整人、抄家,正德在行的胡闹、发脾气,他毕竟年纪不大,这种事问他,他哪知道该怎么办?正德一听觉得有理。有理是有理,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正德茫然坐在那儿道:“杨卿,那你说该怎么办?”

    杨凌沉吟一番道:“皇上,您应该马上去找太后。再召见三大学士,好生计较个办法出来,总得圆满处理此事。黯家父子该杀,可是杀上一千遍,皇上还不是为了给永福公主出气?臣以为,最最紧要的是如何减小此事造成的影响,免得公主殿下伤心”。

    “嗯嗯,有理,有理,你守在这儿,先不要离开,朕马上去后宫。对了,还是杨卿去给三位大学士传到慈宁宫来吧,先把你的主意说给他们,朕在后宫等他们议事”。

    正德皇帝跳起身来,急匆匆奔后宫去了。

    小黄门们见皇上走了,这才招呼一声,冲进来收拾那一团狼藉。杨凌也忙转向三大学士办公的文华殿、武英殿传旨去了。

    “皇兄伸出了手,婚书递过去了,那个王八蛋……啊,不是不是,那个黯夜伸手就接,就在这时,杨凌‘轰’地一声撞倒了殿门……”。

    “啊!”永福和朱湘儿同时惊呼一声。

    永淳得意洋洋地道:“不要吵,本公主找了很熟悉的小太监问来的,绝对没错,听说内务府的马永成找了一大帮人正在修理乾清宫的大门呢”。

    朱湘儿咽了口唾沫,问道:“后来呢?”

    永福公主杏眼圆睁,紧紧盯着妹妹,小小粉拳握的紧紧,掌心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虽说永淳一进门儿就喊了嗓子“黯夜骗婚,被威国公活活打死,皇兄去后宫找母后议事了”,可她还是听的惊心动魄,被永淳公主一惊一咋弄得快得心脏病了。

    永淳公主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前坐下,自己斟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真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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